“还有一事,”苏婉卿补充道,“佛郎机人滞留天津,是个隐患。需设法让他们闭嘴,或者……让他们说出我们想听的话。”
李昊眼中寒光一闪:“此事,本督亲自处理。佛郎机人无非求财,或畏威。本督自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
计议已定,一张针对权阉张永的无形大网,悄然撒开。李昊与苏婉卿,这两位因利益和形势被迫捆绑在一起的盟友,此刻真正成为了并肩作战的战友,共同面对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终极风暴。
接下来的日子,大明帝国的政治中心,暗流汹涌到了极致。
李昊的密信和山东的万民书,如同雪片般飞入京城,在清流士大夫中激起巨大波澜。多名御史、给事中不顾风险,连上奏章,痛斥张永、谷大用“欺君罔上”、“构陷忠良”、“勾结外夷”,言辞激烈,直指要害。同时,市井之间,关于张永贪墨亿万、私通藩王、甚至有不臣之心的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蔓延,压都压不住。
而深宫之内,也接连发生蹊跷之事。嘉靖皇帝日常斋醮的醮坛,连续数日无风自鸣;皇帝宠信的一位“得道”真人,在扶乩时突然“鬼神附体”,厉声呵斥“宫中有奸佞,蒙蔽圣听,祸乱江山”;甚至有小太监“偶然”在御花园捡到刻有“除奸佞,清君侧”字样的古玉佩……
这些“天意”与“神启”,一次次叩击着嘉靖皇帝那颗多疑而敏感的心。他虽然沉迷修道,但绝非昏聩之君,对权臣、特别是宦官弄权,有着本能的警惕。张永近日来的种种举动,以及朝野上下的汹汹舆论,终于引起了皇帝的深深疑虑。
与此同时,李昊派出的特使,也以朔方镇的盐铁专卖权为诱饵,秘密会见了滞留天津的佛郎机使团领事。在威逼(暗示大明水师有能力封锁澳门)利诱(巨额贸易许可)之下,佛郎机领事最终“幡然醒悟”,向朝廷递交了一份“澄清文书”,声称此前与张永接触,乃“礼节性拜访”,并盛赞镇北侯李昊“英勇善战,忠于王事”,间接洗刷了李昊“交通海外”的嫌疑。
阉党的反扑,在李昊与苏婉卿联手发动的全方位、多层次的凌厉反击下,渐渐显得左支右绌。张永虽仍掌控东厂,但圣眷已明显动摇,宫中的眼线回报,皇帝已多次拒绝他的求见,并开始秘密召见一些与阉党不睦的老臣。
决战的气氛,日益浓烈。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场决定朝局走向的雷霆风暴,即将在紫禁城那金色的琉璃瓦顶炸响。
然而,就在这胜负将分未分的紧要关头,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从京城传出,瞬间震撼了整个天下——
嘉靖皇帝,因服用丹药不当,突发中风,昏迷不醒!太子年幼,国本未定!朝局,瞬间悬于一线!
消息传到青州时,李昊正在校场检阅军队。他握着那份密报,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台下盔明甲亮的数万朔方健儿,久久的沉默。阳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清表情。
苏婉卿悄然来到他身边,低声道:“侯爷,天……变了。”
李昊缓缓抬头,望向北京城的方向,目光深邃如渊,最终,只吐出两个字: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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