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朔方卫指挥佥事李昊,参见石将军!”李昊趋步上前,依军礼参拜,不卑不亢。
石彪目光如炬,上下打量李昊一番,缓缓开口,声若洪钟:“李佥事,免礼。本将奉旨巡边,途径朔方,闻尔部近年来屡挫胡骑,保境安民,颇有功绩。然,亦有奏报,言尔擅专兵权,交通胡虏,虚报战功。今日召你前来,便是要当面问个明白。”
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曹广全立刻尖声附和:“石将军明鉴!李昊桀骜不驯,屡违节度,更与漠南胡酋暗通款曲,其心叵测!将军切莫被其表象所欺!”
李昊心中冷笑,面上却一片坦然,拱手道:“石将军容禀!末将镇守朔方,上赖天子洪福,下仗将士用命,幸不辱命,击退胡虏数次犯境,此乃分内之事,不敢言功。至于擅专、通虏等事,纯属子虚乌有,构陷之词!将军若不信,可查验末将所呈账册、战报,亦可亲至营垒防区巡视,末将愿全力配合,以证清白!”
说罢,他示意亲卫将带来的几大箱文书账册抬上。
石彪不置可否,对身旁一名文官模样的随员示意:“王参军,你去查验。”
“是。”那王参军应声上前,开始仔细翻看账册文书。
帐内陷入沉寂,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石彪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李昊身上,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曹广全则坐立不安,不时向石彪递眼色。
足足一个时辰后,王参军才查验完毕,回到石彪身边,低声道:“将军,账目清晰,文书齐备,与兵部存档大体吻合。斩获首级、军械损耗、钱粮收支,皆有据可查。至于……通虏之事,并无实据。”
曹广全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石彪微微颔首,目光依旧锐利:“账目清楚,固然是好。然则,本将听闻,你与河西冯将军,似有龃龉?以致兵戎相见,险些酿成大祸?此事,你又作何解释?”
终于问到关键了!李昊心中凛然,知道这才是石彪此行的真正目的之一。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痛而愤慨:“将军明察!冯将军奉旨节制北疆,末将本应遵从。然其麾下骄横,屡次越境挑衅,杀我巡哨,劫我商旅!月前,更无故射杀我麾下队正!末将麾下将士皆乃血性男儿,岂能坐视同袍惨死?故而愤而反击,实乃被迫自卫!此事,曹公公当时亦在场调解,可为人证!若末将有何处置不当之处,甘受军法!然冯将军纵容部属,挑起边衅,亦难辞其咎!”
他一番话,有理有据,将责任推回给冯唐,更拉曹广全下水。
曹广全气得脸色发白,尖声道:“你……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
“够了!”石彪猛地一拍案几,声震全场,打断曹广全的话。他目光冷厉地扫过曹广全,又看向李昊,沉声道:“边将不和,乃兵家大忌!尔等皆为朝廷命官,当以国事为重!此事,本将会另行查证。李昊,”
“末将在!”
“朔方防务紧要,你好自为之,谨守疆界,莫再生事!若再有无故启衅之举,休怪本将军法无情!”
“末将遵命!”李昊躬身应道,心中稍定。石彪此言,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并未深究,甚至隐隐有告诫他“不要再主动惹事”之意,这态度,比预想中要好得多。
“今日便到此为止。你且回去,整军备武,严防胡虏。”石彪挥了挥手。
“末将告退!”李昊行礼,退出大帐。
走出京营大寨,李昊才发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与石彪这等名将交锋,压力巨大。所幸,自己准备充分,应对得当,暂时过了第一关。但石彪驻军在此,本身就是巨大的威慑,朔方卫的活动必将受到极大限制。
回到黑风寨,众人围拢上来,听闻经过,皆松了口气,但忧色未减。
“石彪虽未立刻发难,然其大军驻扎,如鲠在喉啊。”陈老先生叹道。
“怕他个鸟!”赵大山嘟囔,“咱们又没做亏心事!”
“京营在此,冯唐和王贲恐怕都会有所动作。”石虎忧虑道。
李昊目光沉凝:“石彪是聪明人,他未必全信张永那套。驻军于此,既是施压,或许……也是在观望。只要我们不行差踏错,他未必愿意轻易开启边衅。当务之急,是稳住阵脚,静观其变。”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夜,孙狗儿带来一个更坏的消息:冯唐趁着京营压境、朔方卫收缩之际,突然出兵,突袭了漠南几个与朔方卫交往密切的小部落,焚毁帐篷,抢夺牛羊,并扬言要“肃清朔方附逆”!
几乎同时,王贲也突然加强了边境巡逻,并派使者至京营大寨,向石彪“汇报防务”,言语间,隐隐指向朔方卫“势力膨胀,恐生变故”。
喜欢重生之从流民一路当皇帝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重生之从流民一路当皇帝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