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拉伯平原的危机,最终变成了一场国家意志和科技力量的盛大展示。在方舟号提供的,源源不断的淡水和电力支持下,铁路的建设进度,不降反升。工人们的士气,空前高涨。他们甚至将特斯拉的头像,画在了工地的水塔上,奉为沙漠里的普罗米修斯。
与此同时,一项新的,更具革命性的技术,被应用到了筑路工程中。皇家理工大学的化学家们,在亚瑟的授意下,与诺贝尔公司合作,研制出了一种威力更大,也更安全的,以硝化甘油为基础的新型炸药——澳洲岩石烈性炸药。
这种炸药,被源源不断地运往铁路工地。工人们在岩石上钻孔,埋入炸药。一声声沉闷的爆炸声中,那些曾经让最坚硬的钻头都束手无策的石灰岩,被炸得四分五裂。工程的进度,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前推进。
1896年的春天,经过了近四年的艰苦建设,横贯澳大利亚大陆的铁路,终于迎来了它历史性的合龙时刻。
东段和西段的铁轨,在距离西澳大利亚边界不远的一个,被临时命名为联邦泉的小镇上,胜利会师。
为了庆祝这个伟大的时刻,一列专车,从悉尼出发,载着亚瑟、贝尔福、联邦政府的所有内阁成员,以及来自各个殖民地的代表,耗时五天,第一次完全通过陆路,横穿了整个大陆,抵达了这个位于尽头的小镇。
这里,已经聚集了数千名来自东西两段工地的工人。他们肤色各异,说着不同口音的英语。有来自东部的爱理安裔,有来自维多利亚金矿的华工后裔,也有来自西澳的,沉默寡言的土着向导。在过去几年的时间里,他们共同的敌人,是这片广袤而严酷的土地。而今天,他们都是胜利者。
合龙仪式很简单。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
劳伦斯·哈格雷夫,这位为铁路付出了最多心血的探险家,和西澳大利亚的总理,约翰·弗莱斯特爵士,分别代表东西两段的建设者,共同将最后一根钢轨,抬放到了枕木上。
亚瑟走上前,从一个工人手中,接过了一把特制的,镀金的道钉锤。他要亲自,为这条国家的动脉,钉下最后一颗道钉。
他举起锤子,阳光照在金色的锤头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在他身后,是贝尔福复杂的眼神,是政客们兴奋的脸庞,是工人们质朴而自豪的笑容。
他用力地,将那颗金色的道钉,砸进了坚硬的铁木枕木之中。
“当!”
一声清脆的,富有穿透力的声响,在空旷的平原上远远地传开。
那一刻,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工人们将帽子抛向天空,互相拥抱,庆祝着这个属于他们的胜利。
一列早已等候在旁的,由两台巨大的蒸汽机车,一头一尾牵引的火车,拉响了它雄浑的汽笛。这声音,是对这片沉睡了万年的土地的,一次庄严的宣告。
亚瑟没有发表演讲。他只是走下铁路,走到那些正在欢呼的工人中间,和他们一一握手。他能感受到,他们手掌中那粗糙的,因为常年劳动而结出的厚茧。他知道,是这些手,而不是政客们的巧舌如簧,才真正地将这个国家连接在了一起。
亚瑟·贝尔福也走下了专车。他没有去和那些政要们寒暄。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人群的外围,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他看到了,那个年轻的王子是如何自然地与那些最底层的劳动者融洽地交谈着。他看到了,那些工人的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对这位王子的爱戴和信赖。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亚瑟能在这片土地上,创造出如此多的奇迹。因为他赢得的不仅仅是权力,更是人心。
当晚,在联邦泉临时搭建的营地里,燃起了巨大的篝火。工人们围着篝火,喝着啤酒,唱着歌。亚瑟也坐在他们中间,听着他们用粗犷的嗓音,讲述着在沙漠里遇到的各种趣闻和危险。
贝尔福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亚瑟,”他看着那跳动的火焰,轻声说,“我明天,就要回伦敦了。”
“我的报告,已经写好了。”他顿了顿,转头看着亚瑟,眼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我会告诉首相。澳大利亚,已经不再是一个需要被管教的孩子了。它是一个值得帝国尊敬的,年轻的巨人。我们最好的选择,不是试图去束缚它,而是成为它最亲密的,平等的伙伴。”
喜欢建国澳大利亚,从袋鼠到巨龙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建国澳大利亚,从袋鼠到巨龙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