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重新关上,门闩落下,但房间内的气氛并未轻松多少。地板上那几滴指向黑暗的暗红色血渍,如同烙印般刻在三人的脑海中。
“一个被禁锢的灵魂……”顾倾城沉吟道,指尖无意识地在月白法衣的银丝纹路上划过,“能量性质纯净且古老,与客栈整体污浊混乱的环境格格不入。她(他)很可能不是这里的‘原住民’,而是像我们一样的外来者,甚至可能是……更早的‘守井人’后裔?” 她根据之前陆见微提及的、对那股太阴气息的感知,做出了初步推测。
“管他是什么,被这么折腾肯定不是自愿的!”陈启山语气带着怒意,“咱们得把她救出来!这鬼地方多一个受害者,就多一分变数。”
陆见微没有立刻表态。他走到门边,再次仔细感知那血渍残留的气息。“救,是必然。但不能莽撞。”他抬起头,眼中是冷静的分析,“门外那东西能操控、或者说囚禁着这样一个灵魂,其本身必然极难对付。而且,我们不清楚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寄生?是奴役?还是某种更复杂的共生?”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们刚付了‘代价’获得一晚庇护,在规则内,我们是‘客人’。但如果主动去触碰客栈内更深层的秘密,甚至与其他‘住客’发生冲突,是否会违背‘禁武令’?‘客栈之怒’又会以何种形式降临?”
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枷锁,让救援行动变得束手束脚。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顾倾城总结道,“关于那个灵魂,关于门外的东西,关于客栈的结构和规则漏洞。”
短暂的沉默后,陆见微做出了决定:“天亮后,我们想办法在客栈内探查。首要目标是寻找稳定的水源或食物来源,解决生存压力。其次,留意所有与那股纯净太阴气息相关的线索。行动必须谨慎,在摸清更多规则底线前,尽量避免冲突。”
计议已定,后半夜反而显得更加漫长。门外的威胁暂时退去,但无形的压力却无处不在。三人都无法深度入定,只能保持着浅层冥想,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外似乎传来一些极其细微的动静。不是之前那种疯狂的撞击和刮擦,而是……某种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又仿佛就在隔壁。同时,还有一种黏腻的、仿佛某种软体动物爬行过的声音,窸窸窣窣,时有时无。
这些声音折磨着人的神经,让你无法判断是真实存在,还是这诡异环境引发的心魔幻听。
终于,在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煎熬下,墙壁上那盏幽绿油灯的火焰,颜色开始发生极其细微的变化,从纯粹的幽绿,慢慢掺入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昏黄。
【寅时将至。夜幕将尽。】
冰冷的提示再次响起,预示着最危险的子时已过。
随着这一丝昏黄的出现,客栈内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形压迫感,似乎减弱了微不可查的一丝。走廊外那些诡异的声响也彻底消失了。
天,快亮了。
当油灯的火焰彻底转变为一种稳定的、昏黄与幽绿交织的怪异色调时,新的一天——或者说,在这永恒昏暗的客栈里,新的一个“活动周期”开始了。
陆见微率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锐利。“准备一下,我们出去看看。”
陈启山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重铠上的灰尘。顾倾城则迅速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各类工具和符文。
推开房门,走廊依旧昏暗,但比夜晚多了一丝微弱的“生机”——虽然这生机同样诡异。昨晚残留的血渍已经消失不见,地板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下吱呀作响的楼梯,重新回到大堂。
白昼(或者说活动期)的客栈大堂,与夜晚又有所不同。那几盏幽绿油灯依旧亮着,但光线似乎不再那么具有侵略性。昨晚见过的几个“客人”依旧在原来的位置——磨斧头的魁梧身影、对着空杯痴笑的戏服女子、倚在柱子的绷带人。它们似乎对三人的出现毫无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那个干瘦佝偻的店小二,也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依旧挂着那副僵硬诡异的笑容,站在柜台后,浑浊的眼睛扫过三人。
“三位客官……休息得可好?”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否需要……用些早点?本店的‘特色早点’……风味独特。”
他的目光,再次不自觉地扫过陆见微的储物袋和胸口。
等价交换的规则,无处不在。想要获得任何东西,都必须付出“代价”。
陆见微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回应:“我们想四处看看。”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不变,微微躬身:“请便……只要不违反客栈规矩……诸位客官,自然是自由的。”
他的话语听着客气,但那浑浊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幽光,却仿佛在说:尽情探索吧……看看你们最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探索开始了。而那条由几滴血渍指引的、通往未知黑暗的道路,正等待着他们迈出第一步。
喜欢我的灵尸女友是最终兵器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我的灵尸女友是最终兵器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