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充满恶意的存在如同躁动的蝙蝠,不断变换着方位,试图寻找再次锁定陆见微的角度。冰冷的杀意透过厚重的湿窗帘,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让客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陆见微背靠着坚实的沙发背,呼吸已经重新调整到平稳的节奏。大脑在高速运转,排除着一个个选项。不能动用符箓,不能使用超越常人的速度和力量,甚至不能引起太大的声响惊动邻居或社区保安。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茶几上的水果刀?对付能量体毫无意义,反而会留下持械的物理证据。书架上的书?砸过去如同隔靴搔痒。刚才那杯水争取到的时间有限,必须利用这短暂的间隙,找到在“规则”内解决麻烦的方法。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墙角那个不起眼的弱电箱上。
有了。
他维持着蹲姿,如同蜥蜴般贴着地面,利用沙发和桌椅的掩护,无声而迅速地移动到墙角。动作依旧控制在普通人能做到的范围内,只是更加敏捷和精准。他猛地抬手,一把拉开了弱电箱的塑料门,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和空气开关。
几乎没有犹豫,他找到标注着“客厅及主卧插座”和“照明回路”的两个总闸,用力向下一扳!
“啪嗒!”
一声清脆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瞬间,整个客厅,连同主卧,陷入了一片纯粹的黑暗之中。所有电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声消失了,只剩下窗外遥远城市背景噪音,以及……窗外那东西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环境变化而产生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
黑暗,是最好的掩护,也能最大程度干扰依赖某种“感知”的存在。
但这还不够。
陆见微在黑暗中,凭借着记忆和微弱的光感,迅速移动到厨房。他打开燃气灶——物理旋钮式,断电不影响——幽蓝色的火苗“噗”地一声燃起,驱散了一小片黑暗,也带来了新的变量。他接着拧开了水龙头,让冷水哗哗地流入水槽。
水、火、黑暗、以及被刻意扰乱的磁场(断电)。
他是在用最原始、最不起眼的物理环境变化,布置一个针对能量体的干扰场!这些手段无法伤其根本,但足以制造混乱,干扰其精准定位。
果然,窗外那东西的恶意波动变得更加紊乱和焦躁,锁定感时断时续。
就是现在!
陆见微猛地冲向大门,这一次,他没有掩饰脚步声,而是如同一个被异常停电吓到、惊慌失措想要逃离的普通住户,一把拉开门,甚至故意让门撞在后面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入了楼道的黑暗之中。
他没有选择下楼,而是向上,直奔天台。
身后的恶意如影随形,但似乎被那一连串毫无能量波动的物理干扰弄得有些迟钝,追击的速度慢了一线。
天台门被铁链锁着,但常年锈蚀。陆见微侧身用肩膀猛地一撞——力量控制在合理范围内,更像是情急之下的爆发——“哐当”一声,锈蚀的合页断裂,他踉跄着冲上了空旷的天台。
夜风呼啸,城市灯火在脚下铺开。
他迅速移动到天台中央,确保自己远离任何可能被下方街道看到的边缘。然后,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着天台入口那片浓稠的黑暗。
那团扭曲的、充满恶意的灰色能量紧随而至,穿透了铁门,悬浮在天台入口处,似乎因猎物的不再逃窜而有些意外。
陆见微站在空旷处,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也没有威胁。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那团能量,用清晰而稳定的声音说道:
“我知道你能理解。看清楚这里——没有监控,没有旁观者。”
他这是在赌博,赌这东西具备一定的智能,赌它明白“规则”的重要性,甚至赌它本身也受某种规则的约束。
那团能量剧烈地翻涌了一下,似乎在评估环境。确实,空旷的天台,远离街道视线,没有任何电子设备。
就在它似乎确认了这一点,恶意再次凝聚,准备发起最后一击时——
“呜——嗡——!”
一阵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同利剑般划破夜空,精准地打在了天台上!
一辆改装过的、体型彪悍的黑色越野车,竟以一种蛮横无比的姿态,强行冲上了通往天台的斜坡,一个甩尾,稳稳地停在了天台入口附近,车头大灯如同两只巨眼,将那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副驾驶车窗降下,露出陈启山那张粗犷的脸。他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眯着眼看着那团在强光下剧烈扭曲、似乎极为不适的灰色能量,咧嘴一笑,声如洪钟:
“喂!那边那个见不得光的东西!你他妈找死别拉着我们垫背啊!”
他猛地一拍车门,声音带着十足的匪气:“‘系统’的规矩不懂吗?深渊里捞出来的本事,敢在现实世界里显摆,让人看见或者让摄像头拍到,有一个算一个,立马抹杀!魂飞魄散的那种! 你想死,滚远点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