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乌萧打头阵,其他人也跟着凑热闹进了屋,看到柳落临刚起身的状态时都是一脸八卦相。
“陛下派人?是谁啊?是有福公公的话让他稍等一会儿。”柳落临打了个哈欠,反应很淡。
乌萧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去让有福公公等一会儿。”话毕就掉头离开了。
随着乌萧的离开,几个年纪大些的徒弟开始默契赶人出去。柳落临先活动了一下被花穗压麻的手臂,伸了个懒腰,再起来把衣服穿好,这才体面地去大堂找有福。
“柳大夫,这新婚燕尔,恭喜恭喜啊。”刚一见到柳落临,有福的声音就喊开了,“奴才今日过来,是根据规矩,接您和尊夫人进宫面圣,去拜谢陛下恩赐呢。”
进宫确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那个皇帝已经够难应付了,更别提这一来一回,路上耗费的时间都能帮长生施一轮针了。
“又不是赐婚的,谈何谢恩呢?陛下送的不是给我婚宴的礼金吗?他给了礼金自己不来吃酒可不怪我,哪有新郎新娘第二天主动上门去给宾客道谢的。不然我把礼退了?反正昨日的排面也够气派,已经值了。”
有福差点给他跪下,抓着他的袖子说:“我的柳大人啊!哪有您这样拂陛下面子的?陛下就是找个借口见见您,顺便让您替小皇子和娘娘看看。咱们就赏个脸,去一趟吧,行不行?”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柳落临了然。
既然是工作,那就只能跑一趟。柳落临还是不能放心把花穗一个人丢在医馆,所以让有福再等等,自己回屋喊花穗。
“收拾好了?那就走。”只是朝屋内一探脑袋,就能看到穿戴整齐待机中的花穗。柳落临和她没什么废话可言,一个下了命令,另一个照做就行。
*
也不知道是二十四个徒弟里哪几个碎嘴的,只是进宫一趟的时间里,柳落临和花穗的爱情故事就传出了好几个版本,但无论哪个版本,最终的结果都是夫妻俩如胶似漆,一夜咳咳。
再加上,即使柳落临对花穗的行为随意很多,但是花穗好歹是个人的样子,他的礼貌是刻在骨子里的。只是偶尔表露出来的尊重,就让传言中的柳花爱情再上了一个层次,已经到了把柳落临描述成千古第一好丈夫的程度。
“这对吗?我不是因为专业和生意火的,是因为和你炒cp火遍大江南北,这对吗?”柳落临听到来自各位好徒弟的转达以后,关上门就开始吐槽。
这是零落医馆最近的默契,只要师父师娘一起进房间关上了门,大家就都别打扰他们。
花穗歪头问:“对夫君来说这是坏事吗?”
“……倒也不算。”柳落临一瞬间冷静下来,坐在花穗旁边深呼吸,“能有知名度确实是好事,更何况我们属于真夫妻,不是传绯闻,所以其实对我们没有坏处……我只是有点无语。”
柳落临突然扭头,双手捧住花穗的脸,使劲搓揉,咬着牙说:“你真是红颜祸水啊。”
花穗等他揉开心了,放开自己了,才说:“可是这是按照夫君的要求找到的身体。”
“啧。”甩锅都甩不掉,更让人生气了。
柳落临长出一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利用大家的关注吧。”
*
在小太子十七岁时,那个矛盾体皇帝终于决定放过自己,把皇位传下去,自己当了“不知所踪”的太上皇。他临走前给小太子留下一句叮嘱:柳落临是为父命中的贵人,你也可以完全信任他,只有他是一定不会害你的人。
就因为他多嘴了这么一句,柳落临五十岁了都没法远离这一家子。
皇家做保,甜美的爱情故事增加光环,再加上亲民的作风,和有口皆碑的人品,零落医馆逐渐做大做强,徒弟们散是满天星。他们大多数在外待久了,见识到的人性多了,就更加明白柳落临定下的第一条绝对遵守的规则有多么重要。
零落医馆人来人往,直到最后,始终守在这里的只有柳落临、花穗、以及白芨。
白芨前世的那位“兄长”还是找到了他,在他取下面具示人的第二个月。
“易寻……为兄求你,求求你,回家好吗?为兄不会困着你了,你想去哪里玩都可以,想吃什么穿什么为兄都送到你面前,再也不会管你了!为兄只求你,玩够了,记得回家,好不好?”
柳落临套着路人甲系统,光明正大地近距离吃瓜。如今的白芨也是三十出头美青年,依旧是能和当年的柳落临相提并论的水平。
而他对面的仁兄,怎么看都是四十多的霸总款叔叔,这么一副大总攻的外形,表情却卑微到了尘埃里,总感觉白芨不答应的话他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嘶——这见到真人了怎么觉得有点好磕呢?
白芨现在也不是什么单纯软萌金丝雀了,他认出来人以后头都没抬,垂眸翻书,淡淡地说:“我现在还称呼您一声兄长,是为了年幼时的养育之恩。可是兄长,您对我究竟存了多么可怕的心思?年幼的我不清楚,如今的我还不明白吗?我如今过得很好,您可以放心,还请回吧,不要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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