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岩洞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火把的光芒在“涅盘之地!长安烬!”那狰狞的血色印记上跳跃,映照着每一张惊骇欲绝的脸。林岚那句“这印记本身可能就是延时引信或触发机关!”如同丧钟,在每个人心头狠狠敲响!
“撤!所有人!立刻撤出岩洞!快!”沈砚的声音撕裂了死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眩晕,一把抓住身边一名金吾卫校尉的胳膊,“你!立刻出去!用最快的速度,调集所有能调集的水车、沙土!封锁洞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斩!”
“遵命!”校尉脸色煞白,但军令如山,转身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洞口绳索。
“其余人!检查完手中麻袋!确认无异常引线后,立刻退出!动作轻!快!”沈砚的声音嘶哑却稳定,如同定海神针。士兵们强压恐惧,迅速检查完最后几个麻袋,确认只有硝石,并无其他装置,立刻互相协助,沿着绳索快速向上撤离。
林岚没有动。她依旧死死盯着岩壁上那暗红色的巨大印记,鼻翼翕动,捕捉着空气中那极其细微的硫磺和油脂混合气味,手中紧握着小刀和特制的防火湿布。
“岚儿!走!”沈砚厉喝。
“大人,这印记的颜料层……很厚!油脂渗透很深!一旦温度骤升或有剧烈震动……后果不堪设想!必须……现在就处理!”林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决绝,“我懂火药配比!知道如何让它暂时失效!给我一点时间!”
沈砚看着林岚那在火光下坚毅如铁的侧脸,胸中翻涌着巨大的担忧与决断。时间!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撤离需要时间,调集防火物资更需要时间!而林岚……是此刻唯一可能阻止灾难发生的人!
“好!”沈砚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染血的手猛地抽出腰间佩刀,横在身前,目光如炬扫视着整个岩洞,“我守着你!快!”
林岚不再犹豫,动作快如闪电!她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特制防火药粉(类似古代阻燃剂),混合着水囊里的清水,调成糊状。同时,用小刀极其小心地、沿着岩壁印记的边缘,开始刮除那些暗红色的、混合着赤铁矿粉、硫磺和油脂的致命颜料!动作轻、准、稳,每一次刮擦都屏住呼吸,生怕产生一丝火星或震动!
沈砚持刀而立,背对着林岚,面对着幽深的岩洞入口和那堆小山般的硝石麻袋,如同守护最后关隘的战神。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剧痛,冷汗浸透重衫,但他的眼神却锐利如鹰,警惕着任何一丝异动。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岩洞上方传来士兵撤离的嘈杂和远处隐约的水车、人马的调动声。林岚的额角布满细密的汗珠,手臂因紧张和专注而微微颤抖,但她刮除颜料的速度却丝毫未减。那狰狞的“圆中一点”核心印记,正在被一点一点剥离岩壁!
与此同时,骊山北麓,富源矿场
夜色笼罩下的矿山,早已失去了白日的喧嚣。被工部接管的矿场守卫森严,但此刻,一队如狼似虎的金吾卫骑兵,如同黑色的洪流,在手持沈砚令牌和刑部驾帖的赵虎(伤势未愈,强行披甲上阵)带领下,轰然撞开了矿场大门!
“奉旨查案!所有人原地不动!违者格杀勿论!”赵虎的声音如同惊雷,响彻矿区。他脸色因伤痛而苍白,但眼中燃烧的火焰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手中的马鞭,直指矿场深处一个亮着灯火的值守木屋!
木屋内,一个身材精瘦、穿着工部监工服色、眼神却异常阴鸷的中年汉子(魏五)正焦躁地踱步。桌上摊着一张简陋的矿洞地图,上面几个出口位置被朱砂重重圈出。他猛地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和厉喝,脸色瞬间惨白,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一把抓起桌上一个油布包裹,转身就扑向木屋的后窗!
“砰!”
木屋门被金吾卫士兵一脚踹开!
“魏五!哪里走!”赵虎如同猛虎般扑入,手中横刀带着劲风直劈魏五后心!
魏五身手异常矫健,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避开刀锋,手中油布包裹脱手飞出!包裹散开,几块暗红色、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赤铁矿精粉样本滚落在地!
“赤铁矿粉!果然是你!”赵虎目眦欲裂!他认出此人正是之前协助贾世仁管理矿场、后被工部留用的监工头目!徐子谦供词中提到的硝石转运中间人之一!
魏五见身份暴露,凶性大发,从靴筒中拔出一把淬毒的匕首,反身扑向赵虎!两人瞬间在狭窄的木屋内缠斗在一起!金吾卫士兵被狭窄空间所限,一时难以插手!
“赵虎!小心他匕首有毒!”一名金吾卫校尉急喝。
赵虎旧伤未愈,动作稍滞,被魏五抓住破绽,匕首带着腥风直刺他肋下!眼看就要得手,一支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噗”地一声,精准无比地穿透了魏五持匕的手腕!
“啊——!”魏五惨嚎一声,匕首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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