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符号!三十六!”沈砚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尘封多年、带着血腥与焦糊气息的名字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云霓班!七年前,平康坊西郊,‘云霓班’三十六口,一夜之间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云霓班?!”林岚对这个名字毫无印象,但“三十六口葬身火海”的惨剧让她心头一沉。
“对!云霓班!”沈砚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彻骨的寒意,他指着乐谱上那怪异的音符组合,思路瞬间贯通,“‘上尺工’——商角徵!不是‘商郭郑’,是‘商、角、徵’三个姓氏的首音!商、角、徵——对应的正是遇害的云霓班三位当家:班主商云山,当家武生角奎(郭奎),当家青衣徵玉娘(郑玉娘)!而‘六五凡工’——‘六’音羽(吴),指当家旦角吴双儿!‘五’是数字五!‘凡工’——焚徵(郑)!合起来——吴五焚郑!指的是包括吴双儿在内的五名郑姓核心弟子,一同葬身火海!”
他的手指顺着音符移动,语速快如连珠:“后面的音符组合:‘上尺工’(商角徵,商云山、郭奎、郑玉娘),‘六五凡工’(吴五焚郑,吴双儿及五名郑姓弟子)……这整张残谱,根本不是在记录旋律!它是用生硬的音符组合,对应着云霓班当年遇害的核心成员名单!每一个怪异的音符组,都代表着一个或一组被火焰吞噬的名字!”
林岚听得遍体生寒!一张乐谱,竟是用音符写就的死亡名单!那幽幽的蓝光,仿佛是亡魂不甘的注视!
“三十六……”沈砚的目光落在那火焰符号下的荧光数字上,声音沉重,“云霓班三十六口,尸骨无存。当年此案轰动一时,却因火势猛烈,线索全无,最终以意外失火草草结案,成了悬案!”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林岚手中的残谱,以及那些散发着不祥蓝光的标记,“柳莺儿!她怎么会藏有这份记录着云霓班死者名单的残谱?她与云霓班有何关联?这荧光标记……又代表什么?”
“关联?”林岚的目光扫过妆台上散落的胭脂水粉,一个念头闪过,“沈大人,您方才说,云霓班当家青衣是郑玉娘?而柳莺儿……她姓柳。”
“柳?”沈砚眼神一凝,随即摇头,“云霓班核心成员并无柳姓。但……” 他猛地想起周德福报案时那撕心裂肺的哭嚎,“周德福!玲珑班的班主周德福!他报案时口口声声喊着‘黑风岭的冤魂索命’!而云霓班当年被焚毁的庄子,就在黑风岭下!”
“黑风岭?!”林岚心头剧震!周德福的哭喊,柳莺儿藏匿的死亡名单,陈三崩溃时喊出的“灭口”……线索如同散落的珠子,被“黑风岭”和“云霓班”这两个名字瞬间串联起来!
“周德福!”沈砚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他与云霓班有何关系?他口中的‘冤魂’,指的就是云霓班的亡魂?!柳莺儿拥有这份名单,是否意味着她知道了当年那场大火的真相?!所以才会被‘灭口’?!”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墙壁,直刺向县衙里那个依旧沉浸在“悲痛”中的班主。
“还有这荧光!”林岚指着名单上那些幽蓝的符号,尤其是那个火焰标记,“这绝非中原常见的颜料!它质地特殊,粘性强,荧光持久,而且……” 她想起陈三袖口的蓝光,以及死者鞋底、暗格里的荧光颗粒,“它似乎能被沾染、传播!柳莺儿看到蓝光,很可能就是凶手在触碰或试图夺取这份名单时留下的!陈三袖口的蓝光,也必定与此有关!这荧光……是凶手留下的印记!”
“波斯!”沈砚猛地吐出两个字,眼中寒光凛冽,“此等奇诡荧光之物,长安罕见。唯有来自西域,尤其是波斯的商队,才可能携带这种奇特的矿物或植物染料!陈三供述柳莺儿发现蓝光在妆台……凶手很可能就是在寻找或试图销毁这份名单时,被柳莺儿撞破!”
他霍然转身,面向门口,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斩断一切迷雾的决心:“赵虎!”
守在院外的赵虎立刻应声而入:“大人!”
“立刻回衙!”沈砚的命令斩钉截铁,“提审周德福!本官倒要问问这位周班主,他玲珑班的前身,他口中‘黑风岭的冤魂’,还有他那位‘意外’惨死的台柱柳莺儿,与七年前焚毁的云霓班三十六条人命——到底有何关联!今夜,本官要这桩陈年血案,连同眼前的新鬼,一同水落石出!”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林岚手中那张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死亡名单上,那冰冷的荧光映在他眼底,仿佛燃烧着无声的怒火。戏台血衣的迷雾尚未散尽,一桩沉寂七年的焚庄惨案,裹挟着波斯荧光的诡秘,已如狰狞的巨兽,从历史的灰烬中轰然站起,露出了染血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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