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凝固了。沈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林岚的手和那根银针上。台下的陈三也停止了啜泣,瞪大了眼睛看着台上这令人心悸的一幕,连呼吸都忘记了。
林岚全神贯注,感受着银针传来的触感。她刺入的深度足以穿透表皮和真皮层,到达皮下组织甚至浅层肌肉。她缓缓拔出银针,针尖在火光下闪烁着寒光。
没有血珠渗出。针体本身,也依旧是银亮的金属本色,没有沾染上任何血迹或组织液!
“无生活反应!”林岚的声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笃定,清晰地响彻在寂静的戏台上。她将银针展示给沈砚和老王看,“针体干净,刺入点无渗血。说明索沟形成时,皮下及深层组织已无血液循环——死者在被悬挂上绳索之前,已经死亡! 这缢吊,是彻头彻尾的伪装!”
老仵作老王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真……真的没血!一点血丝都没有!老天爷……真是死后挂上去的!”
沈砚眼中寒芒大盛,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死后悬尸!这彻底证实了他和林岚之前的推断!
“不仅如此,”林岚并未停下,她再次俯身,极其仔细地观察索沟的形态细节,“看这里,索沟的走向虽然整体向后上方提空,但在颈前甲状软骨上方这一段,边缘过于整齐锐利,皮下和肌肉层的出血点也异常稀少,与典型的自缢索沟那种因挣扎导致的边缘不整、出血点密集的特征不符。” 她用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压索沟边缘的皮肤,“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在死后迅速、平稳地勒紧形成的!凶手力气不小,且手法冷静!”
“伪装!彻头彻尾的伪装!”沈砚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压抑的怒火。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再次狠狠刺向台下脸色煞白如鬼的陈三!
“陈三!”沈砚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你方才说,排演结束便与同伴收拾刀枪,随后外出吃馎饦,直至听闻呼救才返回,未再见过柳莺儿?”
陈三被这声厉喝吓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点头:“是……是的大人!”
“那本官问你!”沈砚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威压如同山岳倾轧,“你右手手背上,那几道新鲜的、深红色的抓痕,从何而来?!” 他的手指,直指陈三那只一直紧握成拳、试图藏在身后的右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陈三的右手上!陈三如同被毒蛇咬中,猛地想将手缩回身后,却被旁边眼疾手快的衙役一把抓住手腕,强行拽了出来!
火光下,陈三那只骨节粗大、布满练武老茧的手背上,赫然清晰地分布着三四道长短不一的、深深陷入皮肉的抓痕!伤痕边缘翻卷,皮肉外绽,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明显是新鲜伤口!那抓痕的形态、宽度,与女子挣扎时指甲抓挠留下的痕迹,极其吻合!
“这……这……”陈三的脸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之词,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
沈砚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字字如刀:“还有!你鞋帮边缘沾上的那几点灰白色粉末,与柳莺儿鞋底发现的特殊粉末,何其相似!你作何解释?!”
陈三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靴子——果然,在深色布靴的帮口边缘,几处不起眼的地方,正沾着几点微不可察的灰白痕迹!
“不……不是我!不是我!”陈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猛地挣扎起来,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眼神充满了绝望的疯狂,“是它!是那个东西!它回来了!它穿着血衣回来了!莺儿……莺儿她看见了!她一定是看见了!它要灭口!下一个……下一个就是我!!”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仿佛真的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东西?穿着血衣?”沈砚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到陈三崩溃话语中的关键信息,厉声追问,“什么东西?你看到了什么?柳莺儿又看到了什么?!说!”
“是……是……”陈三浑身剧烈颤抖,惊恐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后台深处某个黑暗的角落,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只剩下无边的恐惧,“是……是……”
就在这时,负责搜索舞台右侧的赵虎猛地直起身,声音带着惊疑不定:“大人!林姑娘!你们快来看!这……这幕布后面……好像……有个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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