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通报:“禀少卿,那个瘸子醒了!医官说可以问话了!”
沈砚霍然起身:“带路!”
临时充当刑讯室的驿馆偏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血腥气。瘸腿的凶徒“老二”被牢牢绑在木椅上,断腿处被简陋地固定着,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沈砚坐在他对面,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压迫感。赵文启按刀侍立一旁,目光凶狠。
“姓名,籍贯,受何人指使?” 沈砚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
“呸!狗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老二”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嘶吼,但声音因疼痛而颤抖。
沈砚没有说话,只是对赵文启使了个眼色。
赵文启狞笑一声,上前一步,一只带着厚厚老茧的大手,猛地按在了“老二”那条断腿的伤口上!五指如同铁钳般狠狠一收!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响彻房间!“老二”身体剧烈抽搐,眼球暴突,几乎要痛晕过去!
“说!” 赵文启的声音如同地狱恶鬼。
“我说!我说!饶命啊!!” 极致的痛苦瞬间摧毁了“老二”那点可怜的硬气,他涕泪横流,嘶声哀嚎,“小人…小人叫刘三…绰号刘瘸子…洛阳本地人…家住城西烂泥巷…是…是胡三介绍…介绍我们给‘黑手’干活的!”
“黑手?” 沈砚眼神一凝,“说清楚!是谁?什么模样?”
“不…不知道啊!” 刘瘸子哭嚎着,“‘黑手’从不露面!都是…都是通过中间人传话!给钱!让我们去吴家油坊…灭口…找东西…东西找到了…按约定…今天…今天辰时初刻…在…在城南‘白马寺’后门…那棵半枯的老槐树…树洞里交接…”
“白马寺后门?老槐树洞?” 沈砚追问,“接头暗号?”
“没…没有固定暗号…就…就把油布包放进去…自会有人取走…钱…钱会放在原地…” 刘瘸子疼得直抽冷气,“这次…这次‘黑手’催得急…说…说东西关系重大…必须…必须在午时前送到…否则…否则我们都得死…老大…老大就是怕来不及…才想先毁了玉…结果…” 他想起那恐怖的幽绿光芒和斥力,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那个抢走玉珏的黑影,是不是‘黑手’?” 沈砚紧盯着他。
“不…不知道!真不知道!” 刘瘸子拼命摇头,“‘黑手’从不亲自出面!那…那黑影太快了…像鬼一样…我们…我们根本不知道还有人盯着!”
沈砚沉默片刻,换了个问题:“你们用的那种特制弯刀,还有这碎片,” 他拿出那枚金属碎片,“哪里来的?”
“刀…刀是‘黑手’给的…说…说是特制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刘瘸子看着那碎片,眼中茫然,“这…这碎片…小人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
“那个中间人是谁?” 沈砚追问。
“是…是‘独眼张’!西市骰子巷开赌档的‘独眼张’!都是…都是他传话…给钱…” 刘瘸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沈砚示意赵文启松手。刘瘸子如同烂泥般瘫在椅子上,只剩下痛苦的呻吟。
“赵参军,立刻派人,秘密抓捕‘独眼张’!要快!别让他跑了!” 沈砚沉声下令,“同时,严密布控白马寺后门那棵老槐树!任何人接近树洞,立刻秘密跟踪,顺藤摸瓜!记住,我要的是‘黑手’,不是小喽啰!切勿打草惊蛇!”
“是!” 赵文启领命,立刻转身去安排。
沈砚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色。白马寺…佛门清净之地,竟成了藏污纳垢的交接点?辰时初刻…离现在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沈大人…” 一个虚弱但清晰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砚回头,只见林岚在侍女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她显然刚醒不久,听到了部分审讯内容。
“林姑娘!你怎么起来了?” 沈砚立刻上前,眉头紧蹙。
“我没事…” 林岚摆摆手,示意侍女退下,自己扶着门框站稳,目光却异常明亮,“白马寺…树洞交接…‘黑手’…时间紧迫!” 她看向沈砚,“爆炸…还有那恐怖的斥力…我有个想法!”
沈砚扶她坐下:“你说。”
林岚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虚弱,语速清晰:“那斥力…太可怕了!但我觉得,它可能不是纯粹的‘超自然’力量!” 她眼中闪烁着属于法医的专业光芒,“还记得我提过下面的沼气吗?虽然之前测试没有甲烷反应,但那种封闭千年的环境,局部淤积是完全可能的!那墨玉半珏突然爆发的幽绿光芒…像不像是某种剧烈的能量释放?比如…高压放电?或者…强烈的次声波?”
沈砚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
“能量释放,点燃了局部淤积的沼气!” 林岚斩钉截铁,“瞬间的剧烈爆炸!在封闭空间内形成恐怖的冲击波!就是我们感受到的那股‘斥力’!而爆炸瞬间产生的高温、冲击和可能的次声波,引发了玉龟背和玄圭的剧烈共鸣!三者叠加,才造成了那种毁天灭地的效果!至于那光芒…或许是爆炸火光,或许是墨玉中某种特殊矿物在能量激发下的荧光现象!张衡批注‘纹路相悖’,可能是指两种相斥的能量结构,一旦靠近,极易引发失控的能量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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