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拱手道:“武库被盗,外加五十四名牙兵死于非命,此事非同小可。刺史震怒,下令彻查,事关杨都尉麾下校尉,还请杨都尉随本官走一趟。”
按照品级,他乃是牙将,而杨雨生不过一都尉,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人家是杨氏宗亲,有这层身份在,由不得王福不客气。
杨雨生起身道:“好,本官随你走一趟。”
见他如此配合,王福也不由松了口气。
若杨雨生胡搅蛮缠,他还真没甚么办法。
……
时值正午。
杨雨生走出了牙城公廨。
侯成死了,死无对证。
杨雨生自然将所有事情,一股脑的都推到了侯成身上,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外加镇守振威武库以及城南值差的都尉一口咬死不知情,昨夜什么都没看过,这件事也就成了一桩悬案。
刘威自然知道这里头有猫腻,可苦于没有证据。
而且不管是杨雨生,还是其他两方,皆是杨氏宗亲,又没法动刑,能怎么办?
只能不了了之。
“狗东西,敢摆耶耶一道。等着,这事儿没完!”
杨雨生咬着牙,脸色铁青。
回到府中后,他立即派人去了余丰年租住的小院,发现小院早已空无一人,里头一切关于余丰年使用过的东西,也都一齐消失了。
不死心的杨雨生,又命人去查码头昨夜停靠的漕船信息。
还别说,真给他查到了。
因为不但陆地上有关隘,江河上也设有关隘,称作水关。
水关主要负责验明船只身份,其二也兼着收税。
船只通行,需有官府开具的路引凭由,验明之后方可放行。
凭借杨雨生的身份,只需给沿途水关打一声招呼,完全能顺藤摸瓜,找到那艘漕船的终点,以及背后东家。
但很快,线索便中断了。
那艘漕船进入巢湖后,就彻底消失不见。
这让杨雨生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最后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吃下这个闷亏。
……
……
从合肥回到丹徒镇,途中一共换了三艘漕船。
至于最初的那一艘,早就沉在偌大的巢湖中了。
“监镇,幸不辱命!”
牙城武库之中,庄三儿拱手唱喏。
看着武库中满满当当的军械,刘靖难得露出兴奋之色,拍着庄三儿的肩膀道:“干得不错,记你一功!”
庄三儿摆摆手:“俺就跑跑腿而已,全赖监镇料事如神。”
这话倒不是谦虚,而是确实如此。
有心算无心,换个性格沉稳一些的人去带队,结局也是一样。
刘靖却正色道:“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在我这里,功奖过罚,立了功便要赏,往后犯了错被罚时,也别埋怨。”
功必赏,过必罚。
听上去简单,可实际执行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一支军队若能严格执行,那么战力绝对不会弱。
为什么没那么容易呢?
举个例子,贞观十八年,李二凤亲征高丽。
攻打白岩城时,打到一半,白岩城守将孙代音降了。
按理说,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天大的好事,毕竟兵法有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但是唐军们不干了,数千名士兵径直包围了李二凤的帅帐要讨个说法。
原因很简单,唐军一直秉持着三马分肥的原则,眼瞅着就要破城了,结果对方降了,那么唐军士兵到嘴的战利品自然也就没了。
这谁愿意?
大家伙不辞万里远征高丽,舍生忘死,奋勇杀敌,不就是为了一场富贵嘛。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这个时候,换你怎么办?
拒绝孙代音归降,继续攻城的话,那么其他高丽守将得知此事后,定然会彻底绝了归降心思,从而悍不畏死的守城,届时想要攻城,就得付出惨重的代价。可答应归降吧,那麾下士兵将会士气全无,甚至有可能引发哗变。
最后李二凤没法子,只能咬牙自掏腰包,用内库的钱赎下白岩城全城,折算成铜钱发给麾下士兵。
整整一座城啊,折算下来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也就是李二凤,换做其他皇帝或将军,舍得这么干?
关键这种事,李二凤还干过不止一次。
现在明白为何‘功必赏,过必罚’不容易做到了吧,嘴上说说容易,真到了掏巨额钱财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时,吴鹤年手持纸笔走过来,禀报道:“监镇,军械清点完毕,数量基本无误。”
“辛苦了。”
刘靖笑着点点头。
此时此刻,他心情大好,白嫖了整整一武库的军械,换谁不开心?
庄三儿语气中透着兴奋之意:“监镇,眼下军械绰绰有余,咱们是否该扩军了?”
这些军械加上原有的,哪怕是走精兵路线,也足以列装一营的军队了。
五人一伍,两伍一什,五什一队,两队一旅,三旅一团,三至四团一营。
所以,一营士兵在九百到一千二百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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