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靖见了,握住滑嫩的小手,搀扶她下了马车。
这时,宅院中的张嫂闻声迎了出来。
刘靖拱了拱手:“大娘子既已到家,我便先行告辞了。”
“等等!”
崔蓉蓉却叫住他。
刘靖好奇地问:“大娘子还有何事?”
“你在此稍待片刻。”
崔蓉蓉不答,将小囡囡递给张嫂,便匆匆进了院子。
不多时,她重新走出来,手中提着一个布包。
将布包放在他手上,崔蓉蓉柔声道:“入冬了,这套衣裳你拿去穿。”
“这……”
刘靖一愣。
他怀里还揣着崔莺莺送他的荷包,正打算今日在镇上买衣裳,结果没成想崔蓉蓉便送了他一套。
崔蓉蓉以为他误会了,赶忙解释道:“这衣裳虽是我亡夫的,但他却不曾穿过,还望你不要介意。”
刘靖迎上她的眸子,只见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有娇羞,有真挚,亦有忐忑。
刚得了妹妹倾心,姐姐又这般。
这对姐妹还真是……心有灵犀。
哎!
自己这该死的魅力。
刘靖心中暗叹一声,说道:“如此,便多谢大娘子了。”
见他收下衣裳,崔蓉蓉顿时展颜一笑:“该是我谢你才对。”
“告辞。”
刘靖说罢,轻抖缰绳,驾着马车离去。
目送马车消失在视野中,张嫂凑上来,低声提醒道:“大娘子这般,恐会有人说闲话。”
崔蓉蓉解释道:“浑说甚么,半月前回村之时,遇上了匪寇,若非是他,我已遭了毒手。”
张嫂幽幽地提醒道:“是不是大娘子自个儿心头里清楚,挺好一后生,莫害了他性命。”
闻言,崔蓉蓉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无比难看。
……
……
既有了新衣,那自然也不用买了,等回去后把钱还给幼娘。
刘靖想着,驾驶马车出了镇子。
行了约莫二里地,再次路过那片稀疏的松树林时,忽听一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下一刻,林中钻出三名彪形大汉。
为首一人身着短打劲装,脚踩一双短腰军靴,脸上横着一条蜈蚣状的刀疤,正是庄三儿。
“刘兄弟,某等你多时了!”
庄三儿拱了拱手,神色焦急。
只看三人穿着,刘靖便知他们没有打劫的心思,确实是寻自己有要紧事。
念及此处,刘靖笑着拱手道:“庄兄,又见面了。”
庄三儿顾不得寒暄,上前几步道:“刘兄弟,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某有一桩要紧事,还请兄弟帮忙。”
刘靖心下警惕,不动声色地问道:“但凡我能帮上忙,定然义不容辞,不知是何事?”
庄三儿迅速说道:“某一个兄弟病重,俺托人在镇上买了药,吃了几日,却不见好,近两日反而愈发严重。但俺等的境况,刘兄弟你是明白的,入不得城镇,所以想请刘兄弟将某的兄弟带到镇子上,寻大夫当面诊治。”
闻言,刘靖心下一喜,爽快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庄兄快且把病人带来。”
看得出来,这个病人对庄三儿很重要,而且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到自己头上。
上次临走前的场面话,只是刘靖随口说的,没想到庄三儿还真就求到自己头上来了。
当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至于庄三儿他们为何不自己去镇上……
开什么玩笑,真当这个时代和后世一样,想去哪就去哪?
百姓离开村子五十里,就需里长画押作保,并前往当地官府开具路引文书,去何处、何时去、去做甚、何时归,文书上都写的一清二楚,若逾期不归,视为逃户,连同里长一起判罚。
官府对于百姓流动,是严格管控且限制的。
尤其是庄三儿他们这群生面孔,入城镇盘查格外严格。
刘靖能随意出去镇子,不必接受盘查,是因为马车上悬挂的那枚烫金崔字木牌。
见刘靖爽快的应下,庄三儿顿时大喜:“某果然没看错人,大恩不言谢,往后刘兄弟的事,就是某的事!”
刘靖摆摆手:“莫说这些,眼下救人要紧,病人何在?”
“刘兄弟稍待,某这就去将病人带来。”
庄三儿连忙应道,吩咐随行的两人去接人。
趁着接人的功夫,刘靖好奇道:“庄兄怎地知晓今日我来镇上了?”
庄三儿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某在镇上安插了细作,是两个泼皮闲人,若有肥羊出入,便会提前通知我等。”
“原来如此。”
刘靖面露恍然。
估摸着上次自己被劫,就是那两个泼皮通风报信。
这时,庄三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过去:“这里面是一些首饰,劳烦刘兄弟当了,充作诊金。”
好么!
难怪特意寻自己帮忙,庄三儿这伙人非但进不去镇上,连他娘的铜钱都没有。
这些首饰不用想就知道是前段时日劫来的,若是他们自个儿去质库典当,掌柜绝对会报官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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