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沿着螭龙盘绕的纹路细细划过:“若在下所料不差,开启之法,绝非外力强拆,而需遵循特定顺序,按压或旋转这螭龙身躯上的某些特定节点。或是龙角,或是某片逆鳞,或是爪下所握的云纹…顺序、力道、乃至方向,稍有差错,轻则无法开启,重则可能触发内部的自毁机制,损毁其中存放之物。”
他抬起眼,看向陆明渊,目光清明而坦诚:“不瞒大人,在下虽能看出些皮毛,但于此道机关之术,只是略知一二,并未深研。此玉匣构造精巧无比,非制作者本人或知晓秘法者,极难开启。在下…无能为力。”
他这番话,既充分展示了自己在古董鉴宝方面惊人的见识,点明了玉匣的可能来历和重要性,又坦然承认无法打开,撇清了自己可能怀有的其他意图,显得坦荡而诚恳。
陆明渊静静地听着,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手指无意识地在书案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前朝宫廷…墨潭青髓玉…盘云螭纹…机关秘钥…
每一个词,都让这枚从镜湖女尸手中得来的玉匣,蒙上了一层更加厚重诡异的迷雾。它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它与“河神娶亲”、与那诡异的“牵机引”古毒、甚至与父亲追查的靖王线索,又有何关联?
而眼前这位苏墨白…
他看似坦荡地承认打不开,但他所展现出的、远超常理的博闻强识,尤其是对前朝宫廷秘辛和器物如此熟悉的程度,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疑点。
一个游方郎中,需要懂得昆仑极西的玉料、前朝宫廷的纹饰、甚至机关秘匣的构造原理吗?
陆明渊接过苏墨白递回来的玉匣,指尖感受到那玉质特有的冰凉温润。他目光深沉地看了苏墨白一眼,语气平淡无波:“苏先生过谦了。能看出这许多门道,已是难得。本官也只是偶然得之,见其精巧,随意一问罢了。”
他将玉匣随手放回案上,仿佛那真的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玩意。
苏墨白笑容不变,仿佛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鉴宝言论只是信口闲聊,又自然地接上了之前的话题:“说到那兰芷的保存,其实也与玉器有些关联,古法常以白玉匣盛放,以养其气…”
话题又被引回了医药之道,仿佛方才那段关于前朝秘匣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沈清漪看了看被陆明渊随意搁置的玉匣,又看了看谈笑自若的苏墨白和面色沉静的陆明渊,清冷的眸光微微闪动,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却并未多言。
书房内,茶香依旧,炭火温暖。
只是那平静的表象之下,怀疑的种子已悄然深种,冰面下的暗流,愈发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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