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陆明渊开门见山,目光直接落在案上那显色的银针和小瓷碟上,“验毒可有进展?钱谷落水非意外,账簿碎片上发现靛蓝官服丝线,幕后之人已开始清除知情者,时间紧迫!”
“陆大人来得正好。”沈清漪迎上他急切的目光,指着水晶片上那墨蓝色的溶解液和古籍上的记载,语速清晰而快速,“死者所中之毒,已查明!乃西南苗疆水匪秘传之‘醉鱼草’精炼剧毒!此毒淬于针尖,入血封喉,中者立毙,故能瞬间制人死命,伪装溺亡!”
“醉鱼草?苗疆水匪?”陆明渊眼中寒光暴涨!这与他的推断不谋而合!“可有解法?或…如何锁定来源?”
“此毒特性已明,但欲精确验明其具体成分、来源,或配制解药,需一味关键药引——”沈清漪指向古籍上的文字,“鬼哭藤的新鲜汁液!此藤可中和醉鱼草毒性,使其沉淀显色,便于分离查验!可惜,此物生于西南,药庐并无储备。”
“鬼哭藤?”陆明渊眉头紧锁,立刻看向雷震,“雷震!即刻带人,查遍清河县及周边所有药铺、山野货郎!悬赏重金,寻找‘鬼哭藤’!若有线索,不惜一切代价购回!此乃破案关键!”
“是!大人!”雷震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头皮发麻(鬼哭…听着就不吉利),但军令如山,他立刻抱拳领命,转身就要冲出去。
“等等!”陆明渊叫住他,补充道,“封锁消息!只寻药,不得透露用途!尤其注意黑水滩附近的渔市、码头!水匪既用此毒,或会监控此类药材流向!”
“明白!”雷震重重点头,风风火火地冲出了药庐,沉重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陆明渊的目光重新落回沈清漪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沈姑娘,此毒…对你可有妨害?需多加小心。”
“大人放心,”沈清漪微微颔首,示意案上那些密封良好的器皿,“清漪自有防护之法。此毒虽烈,但需入血或大量吞服方致命。谨慎操作,并无大碍。”
陆明渊点点头,刚想再询问一些醉鱼草的细节,药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一个娇滴滴又带着无限委屈的声音:
“让开!都给我让开!我要见墨卿哥哥!还有沈清漪!你们拦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外人!”
是柳如眉!
陆明渊的眉头瞬间拧紧。沈清漪也轻轻叹了口气。
门帘再次被粗暴地掀开,柳如眉像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她今天换了一身娇嫩的鹅黄襦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点缀着珍珠,脸上薄施脂粉,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只是她那双漂亮的杏眼里,此刻盛满了委屈和怒火,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用锦缎包裹的、四四方方的东西。
“墨卿哥哥!”柳如眉一眼看到陆明渊,眼圈立刻红了,声音带着哭腔,“你…你昨天又凶我!还把我求的符贴在那个傻大个身上!你知道我多伤心吗?我…我昨晚一夜都没睡好!”
陆明渊面无表情,声音冷淡:“柳小姐,本官正在与沈姑娘商议要事。此地乃药庐重地,闲人免进。请回。”
“我不回!”柳如眉倔强地跺脚,把手里的锦缎包裹往前一递,带着一种“快夸我”的得意,“我知道你们在查沉船案!很危险!很辛苦!所以我…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去给你和沈姑娘求平安了!”
她说着,一把掀开锦缎,露出里面一个描金绘彩的…华丽鸟笼?鸟笼里没有鸟,却铺着柔软的锦垫,锦垫上赫然摆放着几株形态奇特的植物!
那植物通体呈深紫色,枝干虬结扭曲,叶片狭长而厚实,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顶端还开着几朵极其微小、颜色惨白、形似骷髅的小花!整株植物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甜腻与腐败的诡异气息!
“看!”柳如眉献宝似的把鸟笼举高,一脸邀功,“这可是我花了足足一百两银子,从一个刚从西南回来的行脚商人手里买来的!他说这叫‘鬼见愁’!是西南深山里的神草!能辟邪驱毒,保佑平安!厉害着呢!我特意买来送给你们,保佑你们查案平平安安,再也不被那些水鬼啊毒物啊什么的缠上!”
鬼见愁?
沈清漪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几株诡异的植物上!那虬结的枝干、锯齿状的厚叶、惨白骷髅状的小花…与她方才在《南疆异毒考》上看到的“鬼哭藤”插图,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书中记载的鬼哭藤汁液是赤褐色,而这株的枝叶颜色更深紫一些,或许是新鲜与风干的差异?
“这…这是…”沈清漪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
“怎么样?没见过吧?”柳如眉见沈清漪惊讶(她误以为是惊喜),更加得意,下巴扬得高高的,“这可是稀罕物!那商人说了,整个清河县,就他手里有!花了我好多私房钱呢!墨卿哥哥,你快闻闻,这味儿,多特别!肯定管用!”她说着,竟然伸手就去抓鸟笼里的一株“鬼见愁”,想拿出来给陆明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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