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勘合!
这是只有兵部核准、用于重要军需物资或机密文书调拨时才会加盖的官方印记!代表着朝廷六部之一、执掌天下兵马的最高权力机构!
它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偏远县城、邪教魔窟的核心账册封面夹层里?!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陆明渊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慈云寺案背后,竟牵扯到兵部?!是某个兵部官员的个人贪渎?还是…整个兵部系统都已被这邪教渗透?或者…这“往生莲台”邪教本身,就是某个朝中大佬、甚至藩王势力,借以敛财、培植死士、图谋不轨的白手套?!
无数可怕的猜想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陆明渊的心头!他父亲当年蒙冤流放,所涉旧案扑朔迷离,其中隐约便有兵部某些人的影子!难道…这并非巧合?!难道父亲的旧案,与这慈云寺邪教,甚至与这账册上的“兵部勘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陆明渊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握着账册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猛地抬眼,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雷震和屏风边的沈清漪!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警惕和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
“雷震!”陆明渊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今日所见,烂在肚子里!对任何人,不得提起半字!包括玲珑!”他的目光尤其锐利地盯在雷震脸上。
雷震被他从未有过的凝重眼神吓了一跳,虽不明就里,但本能地意识到事关重大,立刻挺直腰板,压低声音:“是!大人放心!俺雷震嘴上有锁!”
陆明渊不再多言。他迅速将那本至关重要的账册合拢,用镇纸压住撕裂的封面。接着,他动作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随手整理般,将旁边几本无关紧要的经卷文书拿起,盖在了那本账册之上,将其彻底掩埋在文山卷海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直起身。窗外夜色浓重如墨,寒风掠过庭院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他负手立于窗前,望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邃的眼眸里,疑虑如同深潭,幽暗翻涌,不见其底。
兵部…沈正清…“往生莲台”…父亲旧案…
这小小的清河县,果然是风暴之眼!而他手中这枚意外发现的“兵部勘合”印记,究竟是撕开惊天阴谋的钥匙,还是…将他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催命符?
屏风后,沈清漪静静地看着陆明渊沉默如山的背影,看着他肩头那无法卸下的沉重。她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和深沉的忧虑。她虽未看清那印记具体为何,但从陆明渊瞬间剧变的脸色和掩藏账册的动作,已能窥见那背后隐藏的滔天巨浪。这浪,或许已将她父亲沈正清,也一同卷了进去。
就在这时!
“咚!咚!咚!”
县衙后院方向,隐隐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三更天了。
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陆明渊依旧伫立窗前,纹丝不动,仿佛与窗外的黑暗融为一体。
雷震挠了挠头,看着被掩埋的账册,又看看陆明渊的背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干脆继续笨手笨脚地整理其他箱子里的杂物,尽量不发出声音。
玲珑在软榻边睡得正沉,发出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这万籁俱寂、紧绷如弦的时刻——
“砰!”
书房那扇紧闭的雕花木窗,毫无征兆地,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撞开!木屑飞溅!
一道快如鬼魅的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闪电般从洞开的窗口掠入!脚尖在窗台一点,身形毫不停滞,直扑书案上那堆积如山的卷宗!目标赫然是——那本被陆明渊掩藏在最下方的、封面撕裂的邪教账册!
“什么人?!”陆明渊反应快到了极致!在窗破的刹那已然转身!厉喝出声的同时,右手已闪电般抓起书案上的铜质笔洗,灌注内力,狠狠砸向那道扑向书案的黑影!左手则下意识地护向身后屏风方向!
铜笔洗带着破风声呼啸而去!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陆明渊反应如此迅速!扑向书案的身形在半空中诡异地一扭,险险避开了呼啸的笔洗!笔洗“哐当”一声砸在书案边缘,墨汁飞溅!黑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阻了一阻,动作慢了半拍!
“贼子休走!”雷震的怒吼如同炸雷般响起!他离书案最近,虽惊不乱,魁梧的身躯如同炮弹般射出!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劲风,狠狠抓向黑影的后心!
黑影头也不回,反手一扬!
嗤嗤嗤!
数点寒星如同毒蜂出巢,直射雷震面门和胸口!竟是喂了剧毒的透骨钉!
雷震被迫闪身躲避!毒钉擦着他的衣襟射入后面的书架,发出沉闷的入木声!
趁此间隙,那黑影已再次扑向书案,目标依旧是那本账册!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陆明渊眼中寒光爆射!他深知账册绝不可失!不顾左臂伤痛,脚下发力,身形如电,直扑书案!长剑虽不在手边,但他指掌间劲风凌厉,直取黑影咽喉要害!围魏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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