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赵世荣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最后的狡辩,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猪队友”柳如眉的“神助攻”,彻底击得粉碎!
他呆呆地看着地上那本摊开的账册,上面“陈米壹佰石”的字迹刺得他眼睛生疼。再对上陆明渊那洞穿一切、冰冷刺骨的目光,一股巨大的绝望和崩溃瞬间淹没了他!
“我…我…”他嘴唇剧烈哆嗦着,身体筛糠般颤抖,眼神涣散,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拿下!”陆明渊厉声断喝,不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得令!”雷震早就等得不耐烦,一个箭步上前,铁钳般的大手直接锁住赵世荣的肩膀,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不——!”赵世荣发出野兽般的绝望嘶吼,徒劳地挣扎着。
柳如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看着被雷震按在地上、状若疯癫的赵世荣,再看看陆明渊冰冷如霜的脸,又看看自己带来的那本“帮倒忙”的账册,巨大的委屈和茫然涌上心头。
“渊哥哥…”她带着哭腔,试图去拉陆明渊的袖子,“我…我是想帮你…我…”
“柳小姐!”陆明渊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能冻裂金石,“你的‘好意’,本官心领了!现在,带着你的账本,立刻!马上!给本官——出去!”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堂木拍下,带着不容置疑的雷霆之威。
柳如眉被他冰冷的眼神和毫不留情的呵斥吓得浑身一哆嗦,眼泪瞬间决堤。她看着陆明渊厌恶地拂袖,看着雷震像拎小鸡一样把赵世荣拖走,看着满堂衙役投来的或讥讽或同情的目光…
巨大的羞愤和委屈让她彻底崩溃。
“陆明渊!你混蛋!”她尖声哭骂出来,猛地抓起案上那本“罪魁祸首”的账册,狠狠摔在地上!厚厚的账册散开,纸页纷飞!
“我再也不管你了!呜呜呜…”她双手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公堂,那桃红的裙摆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满地的狼藉纸页和一串渐渐远去的、绝望的哭声。
公堂内,死一般寂静。
只有赵世荣被拖走时粗重的喘息和绝望的呜咽。
王有德缩在角落,恨不得原地消失。
陆明渊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看着地上散落的账册纸页,眼神疲惫又冰冷。
沈清漪安静地立在一旁,从头至尾,未发一言。她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柳家账页,又看向陆明渊紧绷的侧脸,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
雷震将彻底瘫软的赵世荣交给衙役,走回堂中,看着满地狼藉,瓮声瓮气地嘀咕:“这柳小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他瞥见陆明渊冷飕飕扫过来的眼神,后半句硬生生咽了回去。
陆明渊的目光最后落在地上散落的账册上,其中一页正好翻到记录“陈米壹佰石”的地方。他眼神微动,弯腰,用带着手套的手指,极其嫌弃地拈起那页纸。
“王有德。”他声音低沉。
“卑…卑职在!”王有德一个激灵。
“拿着。”陆明渊将那页纸丢给他,“明日一早,带人去查赵记粮铺所有库房、地窖!一粒米都不准放过!若有亏空…”他冰冷的目光扫过王有德冷汗涔涔的脸,“本官唯你是问!”
“是!是!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去办!”王有德如蒙大赦,捡起那页纸,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陆明渊疲惫地坐回椅中,看着摇曳的烛火,沉默不语。
沈清漪缓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素青色锦囊,轻轻放在他案头一角。锦囊口用银线系着,散发着清冽微苦的草药气息。
“大人劳心,”她声音温婉,如清泉流过,“此囊中乃冰片、薄荷、甘松所制,嗅之可提神醒脑,缓解郁燥。”
陆明渊的目光从烛火移到那个小小的锦囊上,又缓缓上移,落在沈清漪沉静的脸上。她眼底有淡淡的倦色,却依旧清澈如许。
他沉默片刻,没有毒舌,也没有拒绝。
最终,只是极轻地,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烛火噼啪,映照着案头那抹素青,也映照着绯红官袍下,一丝悄然松动的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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