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也没想到,这位众人眼中的“栋梁之才”,人生的底色里,除了聪慧,还有一份刻在骨子里的孝义与倔强。
十三岁这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噩耗砸在了孔家——父亲孔宙病逝了。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得全家人喘不过气来。孔融更是悲痛欲绝,他伏在父亲的灵前,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冰冷的青砖上,三日三夜水米不进,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连起身都要靠哥哥们搀扶。有时候哭到极致,他竟会直接从地上晕过去,醒来后又接着哭,那份哀痛,连邻里乡亲见了都忍不住落泪。
后来,州里的官员听说了孔融的孝行,纷纷称赞他“孝行过人”,孔融的名声,也因此更响了。
可命运似乎总爱考验这个懂事的孩子。没过几年,灵帝时期,“党锢之狱”再起,宦官专权,朝政混乱,那些坚守气节、敢于和宦官作对的名士,纷纷遭到迫害,李膺、杜密、范滂等贤才,全都被杀害了。
其中有一位名叫张俭的党人,是孔融哥哥孔褒的好友。他四处逃亡,被宦官追杀得走投无路,一路辗转,来到了曲阜,想投靠孔褒避一避风头。可偏偏那天孔褒外出办事,不在家里,只有十六岁的孔融在家。
张俭站在孔家门口,神色慌张,眉头紧锁,连姓名都不敢轻易透露,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孔融见他模样狼狈,眼神里满是忧戚,又听他说是哥哥的朋友,心里便明白了几分——想必是遇到了大麻烦。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把张俭拉进了屋里,关上大门,轻声说道:“先生别怕,我哥哥虽然不在家,但您是他的好友,我定然会护住您。”
就这样,孔融自作主张,把张俭藏在了家里。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多久,官府的人就循着踪迹找来了,要搜捕张俭。张俭见状,知道孔家不能再待了,便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孔家,继续逃亡。
官府的人没有抓到张俭,便把气撒在了孔家身上,当即把孔褒和孔融都抓进了监狱。面对官府的审讯,兄弟二人竟争着认罪。
孔褒抢先说道:“张俭是我的朋友,是我让他来家里避难的,与我弟弟无关,要杀就杀我!”
孔融却连忙摇头,大声说道:“不对!是我把张俭藏起来的,哥哥当时不在家,这件事全是我的主意,罪责应该由我来担!”
兄弟二人争得面红耳赤,官府的官员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把孔母也传了过来,询问她的意见。
孔母看着两个儿子,眼神里满是心疼,却依旧坚定地说道:“我是一家之长,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自然该由我来承担全部罪责,与孩子们无关。”
一门三人,争相赴死,这份气节与情义,让官府的官员深受触动,却也更加为难——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判谁有罪。无奈之下,只好把这件事上报给了朝廷,让朝廷来定夺。
最终,朝廷下诏,判定由孔褒承担罪责,论死处斩。而孔融,也因为这份“舍身救友”的义举,名声大噪,被朝廷的公卿大臣们纷纷举荐。后来,他先在司徒杨赐的府中任职,又进入大将军何进的幕府,年纪轻轻,便在官场里崭露头角。
可孔融的性子,注定了他在官场里走得不太平。不久后,董卓率军入朝,把持了朝政,独断专行,朝中大臣大多敢怒不敢言。孔融却偏不,他每次在朝堂上发表意见,都直言不讳,常常与董卓的想法相悖,气得董卓脸色铁青,却又碍于他的名声,不敢轻易动他。
恰逢此时,黄巾军在山东北海一带再次起义,声势浩大,朝廷多次派兵镇压,都没能平定。董卓见状,心里暗暗盘算:不如把孔融派去北海当太守,让他去对付黄巾军,若是他能平定叛乱,那是朝廷的福气;若是他败了,正好借黄巾军的手除掉他,一举两得。
就这样,三十几岁的孔融,被任命为北海相,离开了繁华的都城洛阳,前往北海赴任。
初到北海,孔融便展现出了他的抱负。他十分推崇儒学,在当地修建学校,招收弟子,亲自讲授儒家经典;他还四处寻访贤才,只要是有才能的人,无论出身贵贱,他都一一举荐,委以重任。在他的治理下,北海一带的学风渐渐兴盛起来,百姓们的生活也渐渐安定了一些。
可孔融毕竟是个文人,熟读诗书却不擅长带兵打仗。没过多久,黄巾军就再次大举进攻北海,孔融率领士兵屯兵都昌,被黄巾军团团围住,形势十分危急。城里的粮食越来越少,士兵们也伤亡惨重,眼看城池就要被攻破,孔融却急得团团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就在这时,一位名叫太史慈的义士站了出来。太史慈武艺高强,胆识过人,他自告奋勇,愿意突围出去,前往平原郡,向时任平原相的刘备求救。
那天夜里,夜色浓重,寒风呼啸。太史慈趁着黄巾军防守松懈,骑着一匹快马,手持长枪,冲破了黄巾军的包围圈,一路疾驰,奔向平原郡。等到他赶到平原郡时,早已是人困马乏,浑身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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