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李正阳感觉自己像是从深不见底的海底被猛地拽了上来,意识像一团乱麻,沉重又混沌。他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天花板不是办公室那惨白的集成吊顶,而是一种……老式的、凹凸起伏又积了不少灰尘的白色腻子?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和麻木感席卷全身,仿佛灵魂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车祸,被硬生生塞回了一个并不匹配的躯壳里。
“我……是不是……猝死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喉咙。这个念头像冰水一样浇醒了他残留的麻木。“靠!不知道公司会不会算工伤?有没有赔偿金啊?房贷还没还完呢……还有那个除了漂亮没有任何求生技能的女朋友……”即使在这种时候,社畜的本能依然驱使着他计算着现实的损失,带着一种荒谬的黑色幽默。
他挣扎着,试图转动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
这里……是哪里?
地狱?天堂?未免也太……朴素了点。
他躺在一张硬邦邦的木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格子床单。床尾不远处,是一张传统得不能再传统的实木办公桌,桌面上坑坑洼洼,漆面都有些剥落了,上面放着一个插着几支旧钢笔的陶瓷笔筒和一个……铁皮文具盒?旁边是一个同样朴素的、纯手工打造的书架,几层隔板上歪歪扭扭地放着一些旧书和练习册。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木头、旧书和阳光晒过的被子的味道,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霉味?这味道……
李正阳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用力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仿佛要把眼前的景象揉碎,再重新拼凑起来。他挣扎着坐起身,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人。
视野逐渐清晰。
这房间的格局……这木床的触感……这书架的样式……还有那扇糊着旧报纸的玻璃窗,窗外隐约可见的几棵老槐树的枝桠……
一股巨大的、尘封已久的记忆洪流轰然冲垮了他脑海中的堤坝!
“这……这……”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喉咙里咯咯作响。
这里……这里分明是他在随波镇老家房子的房间!是他2007年以前,还在读初中时住的地方!那个他以为早已在记忆中模糊、被城市生活彻底覆盖的老家!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瞬间覆盖了全身的麻木。他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疼!钻心的疼!
不是梦!这真实的痛感绝不是梦能模拟出来的!
难道是天堂?或者地狱?根据自己生前的“丰功伟绩”,下地狱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点?但地狱会这么……亲切?会从自己记忆里抽取这么一段……相对还算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作为背景板?这服务也太人性化了吧?还是说,这是某种死后的精神安慰剂?
他脑子乱成一锅粥,各种离奇古怪的念头疯狂涌现。
就在这时——
“正阳!起床了没?太阳都晒屁股了!今天店里忙,记得早点过来帮忙啊!”
一个清晰、带着点地方口音、却无比熟悉的女声穿透了薄薄的门板,传了进来。
如同平地惊雷!
李正阳浑身剧震,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僵在了床上!
这声音……这声音是……
妈妈!
是他妈妈的声音!那种带着点嗔怪,却又充满烟火气的呼唤!是他妈妈在镇上经营那家中型百货商店时,每到周末或者假期,催促他去店里帮忙的惯用语!
记忆的碎片再次翻涌,无比清晰:妈妈在堆满货物的店里穿梭的身影,收银台前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还有自己当时百般不情愿却又不得不去的无奈……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正阳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明显小了一号、还带着点少年人单薄感的手,又猛地抬头看向那扇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的房门。
门外,是他记忆中早已逝去的母亲的声音。
门内,是他自己,一个刚刚猝死的33岁社畜的灵魂,被困在了一个……似乎属于2005年的、14岁少年的身体里?
是梦吗?可那掐大腿的痛感如此真实。
是天堂的幻境?可母亲的呼唤如此鲜活。
还是……那个只在网络小说里见过的、荒诞离奇到让人难以置信的词……
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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