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圣殿深处,白玉弥勒佛像投下巨大的阴影,将莲花宝座上的身影笼罩其中。左右护法与诸位长老已然退去,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袅袅的檀香(或许并非真正的檀香)与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
白弥勒并没有站起来,他仍然像往常一样懒洋洋地靠在温暖如玉的莲花宝座上,空洞迷茫的眼神似乎已经穿过了宫殿的顶部,看向了无边无际的虚空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手里拿着的那串由九个神秘眼球串成的佛珠就悄悄地收起来了。
代替它的,是一幅看起来很平常的羊皮卷轴画。
他的手指又长又细,皮肤白皙,关节清晰可见,有一种超越性别的美丽。此刻,它们正在那张略微发黄的羊皮纸上轻轻地抚摸着,动作非常温柔,几乎像是在爱抚一件珍贵的宝物。
而这张羊皮画卷上面,既没有描绘出壮丽的山河景色,也没有出现任何神灵或者妖魔的形象,只有一个人物的画像。
那是一张年轻人的脸,虽然眉毛和眼睛并不是特别英俊,但却蕴含着一种坚定和稳重的气质,他的眼神深邃无比,好像隐藏着无数的故事和秘密一般。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林峰。(或者说,是他在隐宗修行、尚未经历太多风雨时的模样,画工精湛,栩栩如生)。
白弥勒的指尖,先是轻轻描摹着画中人的眉眼,动作温柔得如同情人间的触碰,那双颠倒众生的眸子里,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近乎迷醉的神色。
“留岁……”他低声呢喃,声音空灵而缱绻,带着一种古老而怪异的腔调,仿佛在呼唤一个失落已久的名字,“你还是这般模样……倔强,隐忍,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却又藏着连你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锋芒。”
他的指尖缓缓下滑,划过画中人的鼻梁,唇瓣,最后停留在那略显单薄却紧抿的嘴角。
“你知道吗?”白弥勒的声音如同梦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当你在我面前,为了那可笑的十年之约,强作镇定,眼底却燃烧着不甘与愤怒时……那模样,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比起你前世那副唯唯诺诺、只知道躲在师兄师姐身后的可怜虫样子,现在的你,有趣多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令人心惊的信息——他不仅认识林峰,似乎还知晓他的“前世”!
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透过画卷,触碰到真实的存在。
“你毁了暹罗分舵,收了那只小蛤蟆……动作倒是快。”他语气依旧轻柔,但眼底那抹迷醉渐渐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危险的东西所取代,那是占有欲与掌控欲交织的疯狂。
“可你知不知道,你越是挣扎,越是展现出你的不凡,我就越是……舍不得轻易毁掉你。”
“就像园丁对待最珍稀的花卉,既要剪除多余的枝桠,又要小心呵护,等待它绽放出最绚烂花朵的那一刻……再亲手,连根拔起。”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温柔。
“太湖之畔,你引动反噬魂阵时的决绝;得知林御‘背叛’时的痛苦与动摇;还有你体内那越来越浓郁的阴煞死气,以及……那口令人着迷的棺材……”
他似乎对林峰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如同一个隐藏在幕后的观察者,欣赏着舞台上演员的每一分挣扎与成长。
“成长吧,再快一些……”他的指尖几乎要嵌进画卷之中,语气带着一种炽热的期盼,“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看看你这具八阴之体,这缕不屈的魂,能否承载得起……我为你准备的最终盛宴。”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愉快的事情,那倾国倾城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足以令日月失色的笑容,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南疆……那里有我给你准备的下一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毕竟,游戏若太早结束,就无趣了。”
他低下头,近乎虔诚地,将唇瓣轻轻印在了画卷中林峰的额头上。
那是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情欲,却充满了无尽占有与标记意味的吻。
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将羊皮画卷小心翼翼地重新卷好,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将画卷贴身收起,重新倚靠回莲座,闭上了那双空蒙而危险的眼睛。
幽暗的圣殿内,只剩下他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以及那尊白玉弥勒佛像,永恒不变的、悲悯而诡谲的微笑。
白弥勒的低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与最缠绵的期待,交织在这片被阴影笼罩的空间里。他对林峰的“关注”,早已超越了普通的敌人,变成了一种病态的、执着的、关乎“收藏”与“毁灭”的复杂欲望。
而这一切,远在京都四合院中的林峰,还一无所知。他只知道白莲教是敌人,白弥勒是最终的目标,却不知自己在那位教主的心中,早已被打上了独一无二的“标记”,成为了一场漫长而残酷游戏中,最核心的那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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