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看向玻璃对面的梨烟,血眸里映出她麻木的脸:“白莲教做那些事时,心里只有得意。而我们……”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罗艺龙紧握的拳头,扫过我微微颤抖的指尖,“我们会难受,会犹豫,会半夜睡不着觉。这就是区别。”
是啊,我们会因为用了阴招而辗转反侧,会因为逼供时的残忍而暗自忏悔,可白莲教的人,只会为计划成功而举杯欢庆。
可这丝愧疚,真的能抵消那些“非常手段”带来的伤害吗?
我走到控制台前,调出那些被救孩子的档案。屏幕上弹出一张张照片,有在凉亭里诵经的,有在院子里追蝴蝶的,笑容灿烂得像初生的太阳,很难想象几天前他们还在暗无天日的囚笼里瑟瑟发抖。
“看看他们。”我的指尖划过屏幕上那个带疤女孩的笑脸,声音有些发颤,“如果我们因为怕弄脏手而停下,白莲教会让更多孩子失去笑容。到时候,我们的‘善良’,就是对他们的残忍。”
罗艺龙痛苦地闭上眼睛,指节抵着额头,过了很久,才听见他一声长叹,带着无尽的疲惫:“我只是……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阿弥陀佛。”
清竹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素衣被晚风吹得轻轻飘动。她看着玻璃对面的梨烟,双手合十,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决心:“以恶制恶,终非正道。但若除此之外,再无他法,贫僧愿与诸位一同承担这份罪业。”
连最慈悲的清竹都这么说,罗艺龙终于缓缓放下手,眼底的挣扎渐渐平息,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好。但必须立规矩——这技术只能用来对付白莲教,绝不能碰无辜之人,一丝一毫都不行。”
“自然。”我点头。
李慕早已按捺不住,搓着手问:“那……可以继续实验了?”
“继续。”我看着屏幕上孩子们的笑脸,语气坚定,“记住,我们是在对抗邪恶,不是在创造新的邪恶。”
离开实验室时,夕阳正沉入远山,最后一缕金辉洒在隐宗的琉璃瓦上,将飞檐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砖地上,像一道沉默的界限。
我们都知道,这界限的一边是凉亭里的诵经声与孩子们的笑,另一边是实验室的冰冷与手段的阴狠。而我们,正站在这界限上,一脚踩着光明,一脚踩着黑暗。
人善被人欺,所以善良需要利爪;人无横财不富,所以有时不得不取“非常之财”;天若不欺善人,我们便做那代天行道的“恶人”;善恶终有报,若报应来得太慢,我们就亲手加速它的脚步。
这条路注定争议满身,注定要背负罪孽,但只要能护着凉亭里那些笑脸,能让更多孩子远离噩梦,这罪,我们认了。
夜色渐浓,隐宗的灯笼次第亮起,像一串温暖的星子。远处的凉亭里,诵经声已经停了,传来孩子们嬉笑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而这份罪,就由我们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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