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却吹不散空气中凝固的凝重。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每个人的指尖都无意识地攥紧,目光齐刷刷锁定在前方的投影幕布上——那是一张标注着密密麻麻街道与建筑的帝都地图,北辰区一片写字楼集群的中心位置,一个猩红圆点被加粗放大,像一枚嵌在城市肌理里的毒疮。
肖队长站在幕布前,军绿色作战服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他抬手敲了敲那个红点,指尖与幕布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沉稳的声音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我们调动了遍布帝都的三十七条暗线,结合万罗宗提供的内部密档,连续七十二小时交叉核对轨迹与资金流向,最终确认——这里,北辰区‘宏远商贸集团’总部及附属仓库区,就是白莲教在帝都乃至华北片区的核心分舵。”
“宏远商贸?”我指尖在会议桌边缘轻轻敲击,眉头不自觉地挑了起来。这个名字我上周还在财经新闻上见过,报道里说它是近年崛起的商贸新贵,主营大宗商品进出口,还捐建了三所希望小学,怎么看都是根正苗红的正规企业。谁能想到,这层光鲜外壳下,竟藏着华夏第一邪教的爪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最危险的敌人,往往就藏在最显眼的灯下。
“一个分舵而已,多大点事!”坐在我身旁的小胖猛地拍案而起,圆滚滚的身子因为兴奋微微颤抖,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却透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他伸手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布袋,里面传来符纸摩擦的窸窣声:“肖队,你把经纬度报精准点,道爷我现在就带着新画的五雷符过去!正好试试我改良后的‘连环雷’,保准把那破地方炸得连地基都不剩!”
这话听得人热血上涌,可肖队长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平了它?就凭你们几个,还真不够格。”
“嘿!”小胖眼睛一瞪,脖子瞬间伸得像只斗胜的公鸡,不服气地嚷嚷:“肖队您这是看不起谁呢?咱们‘肖焉’小队什么大风大浪没闯过?湘西古墓里的千年尸王,不照样被我们锤得魂飞魄散?一个小小的分舵,还能翻了天不成?”
肖队长没有接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三根手指笔直地竖在半空。他的指尖微微泛白,声音压得更低,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上:“根据最新情报,这个分舵常驻核心成员——也就是白莲教‘护法’级别的邪修,共十七人;受他们控制的外围信徒、武装护卫,合计两千三百余人;更要命的是,仓库区地下三层,还圈养着至少二十七只低级邪祟,其中包括三只能操控尸骸的‘血尸傀儡’。算下来,总人数……不下三千。”
“三、三千人?”小胖脸上的嚣张瞬间僵住,伸出去的脖子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声音陡然变调,从慷慨激昂跌成了底气不足的嘟囔。他讪讪地缩回身子,伸手摸了摸鼻子,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搓着布袋上的绳结:“呃……那啥,当我没说,没说……”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却又在触及“三千人”这个数字时,迅速消散得无影无踪。
三千人!
这个数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个人心头。这哪里是什么“分舵”,分明是一个盘踞在城市里的武装堡垒!就算外围人员大多是没经过系统训练的信徒,可十七个“护法”级邪修是什么概念?上次我们对付一个白莲教护法,几乎拼尽了全队力气,还折损了两把法器。更别提那三只血尸傀儡——这类邪祟刀枪难入,寻常符箓根本伤不了分毫,只能靠至阳法器硬抗。
我下意识地扫了眼会议桌旁的众人:罗艺龙攥着拳头,指节泛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林御将横刀抱在怀里,指腹反复摩挲着刀鞘上的云纹,眉头拧成了川字;威尔的血眸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指尖飞快地在手机备忘录里计算着什么,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敌我实力对比,每一项都在提醒我们——硬闯就是送死。
我们“肖焉”小队满打满算只有十三人,算上老鬼的魂体、小白的狐妖真身,撑死了十五个战力。就算每个人都能以一当百,面对三千人组成的防线,再加上分舵里必然存在的聚阴阵、迷魂陷阱,还有可能隐藏的高阶邪修,跟提着脑袋往刀山上闯有什么区别?
“妈的,这帮杂碎,倒真会藏,还养了这么多人……”罗艺龙低声骂了一句,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他上周刚带着两个队员潜入宏远商贸附近的便利店蹲点,当时只看到穿着西装的白领进进出出,谁能想到那栋玻璃幕墙写字楼里,竟藏着这么大一个魔窟。
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刚才还跃跃欲试的气氛被现实狠狠砸得粉碎。每个人都低着头,要么盯着桌面的划痕发呆,要么盯着幕布上的红点皱眉,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硬拼不行,难道就这么算了?眼睁睁看着这个毒瘤在帝都眼皮子底下继续壮大,等着他们养精蓄锐,再对普通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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