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总坛的日子像一碗温吞水,平淡得能看见底。伤势在幽冥液和各种珍稀药材的浇灌下早已痊愈,八阴之气运转得愈发圆融,连带着不化骨尸气也精纯了几分。白弥勒偶尔会“心血来潮”指点我几招,说是指点,实则更像单方面的碾压——他只需抬抬手指,我布下的防御就会碎成齑粉,逼得我只能拼尽全力去接,往往几个回合下来就浑身脱力,却也在这种极限压榨中,实力悄然精进。
百面摩罗(现在我叫它墨魇)经过那次“物理说服”,乖得像只大型宠物。平时缩在我影子里,只有我唤它才会出来,安静地悬浮在一旁,暗紫色的体表泛着柔光,谁也看不出这曾是能拆了半座丹房的凶物。
安逸久了,难免生出些无聊。
就像此刻,我斜倚在白弥勒那张铺着冰蚕丝垫的黑玉榻上,看着他闭目养神。他似乎在修炼某种奇特的功法,呼吸悠长,每一次吐纳都带着淡淡的冷香,白袍下的轮廓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尤其是腹部那几道分明的线条,看得人有些手痒。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冒了出来,像藤蔓似的缠上心头。
我屏住呼吸,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阴气——这阴气经过特殊处理,不会伤人,却能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白痕。小心翼翼地探过去,在他微凉的腹肌上轻轻一点,然后快速移动。
一笔,勾勒出个歪歪扭扭的椭圆形,是龟壳。
两笔,添上个三角脑袋,还特意画了个朝天的鼻孔。
再几笔,四条短腿张牙舞爪,最后在屁股后面拖了条卷曲的小尾巴。
看着那只特征鲜明的“王八”在他完美的肌肤上成型,我憋笑得肩膀直颤,一股作死的刺激感从脚底窜上天灵盖。这可是白弥勒啊,十八世轮回的老妖怪,估计从没人敢在他身上这么胡闹。
他依旧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仿佛毫无所觉。只有唇角那抹几不可查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给王八添几片水草,殿外突然飘来一股甜腥气。
那气味初闻像腐烂的花蜜,细品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顺着鼻腔钻进肺里,连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半分。
是毒女!
我画王八的手猛地顿住,脸上的嬉笑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冰碴般的杀意。几乎是本能反应,我从榻上弹坐起来,目光如刀般射向殿门。
白弥勒也缓缓睁开了眼,暗金色的眸子里平静无波,仿佛早就知道来人是谁。
“砰!”
偏殿那扇被我改造过、加装了几道符文锁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木屑飞溅。一道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站在门口,兜帽滑落,露出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墨绿色的眼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沼泽,正死死地盯着我。
是毒女!她回来了!
四目相对的刹那,空气仿佛被点燃,噼啪作响。她的眼神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怨毒和杀意,还有一丝被侵犯领地的愤怒——显然,西南密林那次“七煞夺灵”让她记恨至今,那差点被吸走本源的滋味,对她这种心高气傲的圣女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
“哟,这味儿够冲的。”我率先打破沉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故意拖长了语调,“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手下败将回来了?”
毒女的瞳孔骤然收缩,墨绿色的眼眸里瞬间腾起毒雾。她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无数细小的毒虫虚影在她身后盘旋,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你找死!”她的声音空灵得像来自幽冥,每个字都裹着剧毒。
“找屎的是你吧?”我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敬,“上次要不是混沌那老东西仗着修为高,以大欺小强行插手,你现在早成一滩血雾,被我扬了当花肥了,哪还能站在这儿污染空气?”
我特意加重了“以大欺小”四个字,就是要撕开她的遮羞布。对付这种自视甚高的家伙,戳她痛处比什么都管用。
果然,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了毒女的痛处。她身为万毒之源,白莲教圣女,何时受过这等羞辱?“你!!”她尖啸一声,竟顾不上这里是白弥勒的寝殿,周身墨绿色的毒光猛然爆发!
刹那间,彩色毒雾如潮水般涌来,里面裹挟着无数毒虫、毒草、毒花的虚影,所过之处,地面的青石砖瞬间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连烛火都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她显然是动了真怒,打算在这里就将我挫骨扬灰!
“怕你不成!”我眼神一厉,早有准备。心念一动,夜雨弥扇瞬间出现在手中,扇面展开,雨玲珑的水灵之力如潮水般涌入,在我身前凝成一道冰蓝色的水墙。苏娜的鬼魔煞气也自我体内升腾,幽蓝光芒中带着森然杀意。墨魇更是从我的影子里悄无声息地浮现,上百张面孔同时睁开眼,锁定毒女,散发出冰冷的威压。
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毒雾与水墙碰撞的瞬间,已经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水汽蒸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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