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江雪厉喝一声,邪异力量化作巨掌拍向那只胳膊,将其拍成黑雾,同时瞪向蛟蛟,“出去!”
蛟蛟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却没走,反而指着阵法中央的黑雾,对雨玲珑说:“玲珑姐姐,你看那团东西,滚来滚去的,还冒泡呢,不像是炒菜……”她歪着头想了想,眼睛一亮,“倒像是炼丹!把好多东西扔锅里,烧啊烧的,最后变成一个新玩意儿!”
雨玲珑操控着水幕补住刚被撞开的缝隙,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魂力波动都乱了半分:“好像是有点像……不过炼丹哪有这么吵的?”
“吵才说明炼得厉害呀!”蛟蛟一本正经地说,“我上次看丹房的老道炼丹,炼出极品丹的时候,丹炉也‘轰隆’响呢!”
“都闭嘴!”江雪的声音带着怒意,她的邪异力量正压制着一道即将自爆的怨魂,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再分心,让它们冲出来,第一个把你这小丫头片子撕碎!”
蛟蛟被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却还是扒着门框不肯走,好奇地盯着阵法中央。
苏娜冷哼一声,煞气锁链猛地收紧,将官服怨魂彻底冻成冰雕,语气冰冷:“炼丹?火候太燥,怨气太烈,依我看,分明就是一锅乱炖——把一百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扔锅里,硬煮成一锅糊糊!”
“乱炖”这个词虽然粗糙,却莫名贴切。我看着那些在涡流中不断被撕扯、糅合的怨魂,看着它们的黑雾渐渐交融,看着上百张面孔在其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突然觉得这场景确实像极了在一口巨大的铁锅里,用阴气当柴,用阵法当灶,把这些各怀执念的魂魄当作食材,硬炖成一锅……不知道滋味的“浓汤”。
这锅“汤”显然极难炖熟。又过了一个时辰,我的魂力几乎见底,识海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反复穿刺,疼得眼前发黑。苏娜的煞气淡了不少,脸色苍白如纸;雨玲珑的水幕也从漆黑变成了深灰,显然玄阴重水快要耗尽;江雪的邪异力量波动越来越弱,嘴角的黑血又多了几分。
就在我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轰隆隆——!!!”
一声沉闷到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响在偏殿内炸开!
阵法中央那团翻滚的黑雾猛地向内一缩,所有的嘶吼、冲撞、光芒瞬间消失,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吞噬!偏殿陷入了极致的黑暗与死寂,连我们的呼吸声都消失了,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
“成了……还是败了?”我瘫坐在地,浑身脱力,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盯着那片绝对的黑暗。
下一瞬,一股远比之前任何单个怨魂都要强大、都要精纯,却也更加诡异和混乱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了万载的凶兽猛然苏醒,自那坍缩的黑暗奇点中轰然爆发!
“嗡——!”
黑色的冲击波以阵法为中心扩散开来,幽冥铁线条瞬间亮起刺眼的蓝光,槐木心爆发出冰蓝火焰,雨玲珑的水幕被这股力量撑开,却顽强地没有破碎。偏殿内的黑暗被驱散,我们终于看清了阵法中央的景象——
魂瓶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约莫一人高、悬浮在半空中的诡异存在。
它通体由浓稠如墨的黑雾构成,黑雾中流淌着暗紫色的纹路,像是凝固的血液。没有固定的形态,上半身时而化作模糊的人形,时而分裂成无数触须,下半身则如同散开的裙摆,在半空中缓缓飘荡。最诡异的是它的“脸”——上百张不同的面孔在黑雾中交替浮现,老人的皱纹、孩童的稚颜、女子的哭靥、男子的怒容……痛苦、怨恨、愤怒、疯狂、绝望,每一种情绪都被放大到极致,在那团黑雾上留下转瞬即逝的印记。
一股令人心悸的怨念和强大的魂力波动,如同实质的潮水,一圈圈地扩散开来,撞在幽冥铁阵法上发出“嗡嗡”的回响。
百面摩罗!
我们……真的成功了?
我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浸透了衣衫,看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造物,心中五味杂陈。有成功的狂喜,有劫后余生的后怕,更有对这新诞生凶物的本能警惕。这东西凝聚了百道怨魂的执念,它的力量有多强?它会听我的命令吗?还是说,我们只是造出了一个无法控制的怪物?
苏娜捂着胸口,煞气微弱地波动,显然耗损极大,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死死盯着百面摩罗,随时准备出手。雨玲珑靠在水幕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却还是操控着仅存的玄阴重水,将我们护在身后。江雪飘落在我身边,擦去嘴角的黑血,看向百面摩罗的眼神复杂,有欣慰,有凝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那百面摩罗缓缓地“转动”身体,黑雾中所有的面孔突然静止,上百双空洞漆黑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我们。没有焦点,却仿佛能洞穿灵魂,将我们的虚弱与警惕尽收眼底。
死寂再次笼罩偏殿。
下一刻,百面摩罗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涌,上百张面孔同时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咆哮。
它……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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