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完最后一口业火烤鸡,那股混杂着冰冽气息的肉香还在舌尖打转,我跟着白弥勒回了偏殿。刚踏入门槛,就被满室的珠光宝气晃了眼——早上还堆在墙角的天材地宝,不知被哪个执事重新码过,整整齐齐地垒成了小山,连玉瓶上的灰尘都擦得一干二净。
“……”我看着那堆能让修行者打破头的宝贝,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修炼吧,刚被白弥勒用规则之力“磨”过筋骨,经脉还隐隐作痛;败家吧,上次差点把自己撑爆的阴影还在;出去晃吧,指不定又会撞见哪个飘来飘去的怨魂,或者被白弥勒抓去当“靶子”。
“好无聊……”我一头栽倒在那张铺着白虎皮的躺椅上,兽皮柔软得像云朵,却带着点没褪尽的野性。天花板上嵌的夜明珠散发着冷光,照亮了梁上雕刻的黑莲纹样,怎么看怎么透着股阴森。“今天总不能再去找白弥勒‘切磋’吧?再被他用重力场压一次,我骨头都得碎成渣。”
话音刚落,身侧的影子突然晃了晃,苏娜的身影如同水墨画般晕染开来。她依旧穿着那身玄黑宫装,裙摆上绣的银线鬼纹在暗光里流动,幽蓝的眸子扫过我,声音空灵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既来之,则安之。”
我挑眉看她,指尖无聊地抠着躺椅扶手上的兽毛:“安之?怎么安?在这魔窟里打坐念经?还是跟那些傀儡学怎么面无表情地杀人?”
苏娜的唇角似乎向上弯了弯,那弧度极淡,快得像错觉,说出的话却让我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要不,研究研究造鬼?”
“哈?”我瞪大眼睛,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认真的?造鬼?在白莲教总坛?这跟在炸药库里玩火有什么区别?”
造鬼术在隐宗的典籍里被列为禁忌中的禁忌,说是“逆天改命,扰动阴阳”,练了会折寿,搞不好还会被厉鬼反噬。我以前连画张拘鬼符都得偷偷摸摸,现在让我主动去“造”鬼?
“不然呢?”苏娜飘到我面前,宫装的衣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极淡的寒气,“你从头到脚,哪样是名门正派该碰的?八阴之体招鬼引煞,养着我和玲珑这两个‘邪物’,炼不化骨的尸气,还用着炼血球那种阴毒玩意儿……多一门造鬼的手艺,也不差这一桩。”
我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摸着下巴琢磨——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我这一身本事,说好听点是“博采众长”,说难听点就是“邪魔歪道大杂烩”,多一个造鬼术,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主人~”雨玲珑的声音像叮咚泉水,从夜雨弥扇里飘出来。她刚一现身,水蓝色的裙摆就在地上漾开一圈涟漪,发间别着的珍珠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苏娜姐姐说得对呀~你想,白莲教抓来的那些魂魄,最后不都是扔进净莲池里泡着,要么被磨成怨气,要么炼制成傀儡,到最后还不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她凑近了些,水蓝色的眼眸里映着我的影子,语气带着点狡黠:“与其让他们白白消散,不如我们‘废物利用’,给他们一个……嗯,‘新生’的机会?”
我看着眼前这一黑一白两个“美人”——一个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鬼魔,一个是修了千年的女鬼,正一唱一和地劝我往邪道上再迈一步,额角忍不住冒出三根黑线。我这身边到底是凑了些什么“良师益友”?就没一个劝我“回头是岸”的?
可……她们的话,歪理归歪理,却偏偏戳中了我的软肋。
净莲池里的怨魂我见过,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被池水里的阴气泡得面目全非,最后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只能沦为白莲教的“能量电池”。与其那样毫无意义地消散,倒不如……真的像雨玲珑说的那样,“物尽其用”?
而且,在这白莲教总坛里研究造鬼,简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要材料有材料(净莲池里的怨魂多的是),要环境有环境(阴气煞气浓得化不开),就算搞出点动静,不是还有白弥勒那个“高个子”顶着吗?他要是问起来,大不了说是“修炼需要”,以他那深不可测的性子,说不定还会觉得我“有上进心”?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野草遇到了春雨,疯狂地在心里扎根、发芽。我坐直身子,看着苏娜:“造什么鬼?总不能随便抓个魂魄就瞎折腾吧?”
苏娜显然早有准备,幽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光:“百鬼榜第七,百面摩罗。”
“百面摩罗?”我心里猛地一跳。百鬼榜是修行界流传的凶煞榜单,上面记载的都是些能让大宗门都头疼的厉鬼,苏娜在榜上排名极高,雨玲珑也能排进前三十。这百面摩罗能排到第七,实力绝对恐怖。
雨玲珑飘到书架旁,指尖划过一本封皮发黑的古籍,轻声解释:“百面摩罗,得用整整一百个怨气极重的魂魄融合而成。最关键的是,融合的时候,这一百个魂魄一个都不能提前散了,否则就会功亏一篑,所有魂魄都会跟着湮灭。”
她转过身,水蓝色的裙摆轻轻摆动:“但只要成了,百面摩罗就会有一百张面孔,能化百种怨念,手段诡谲得很,实力……应该能和我跟苏娜姐姐不相上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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