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低骂一句,汗顺着鬓角往下流。眼睛急扫,猛地发现在消防门上方,离地将近三米高的地方,有一排小小的、磨砂玻璃的气窗!
没梯子!垃圾桶也推不过来!
费小极急得眼珠子冒火,目光在空荡荡的后院扫射,最后定格在旁边一棵离墙不远的矮冬青树上。那树杈看着还算结实…赌了!他助跑两步,猛地一跳,双手死死抓住一根手腕粗的树枝!
咔嚓!树枝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费小极吓得魂飞魄散,双脚赶紧在树干上乱蹬,使出吃奶的力气稳住身体,像只笨拙的树懒,一寸寸往上挪。粗糙的树干磨得他大腿内侧生疼,汗水糊了一脸。好不容易蹭到足够高度,他双脚蹬在树干上,身体尽量后仰,蓄足了力气,像颗人肉炮弹,朝着那扇气窗猛地扑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肩膀结结实实撞在气窗下方的墙壁上,疼得他龇牙咧嘴。但那扇老旧的、金属边框已经有些锈蚀的气窗铰链,发出“嘎——”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竟然被他撞开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隙!
一股冰冷彻骨、夹杂着浓郁薰衣草香精和某种无法形容的防腐剂混合的气味,猛地从缝隙里涌出来,呛得费小极差点窒息。他强忍着恶心和肩膀的剧痛,双手死死扒住窗框缝隙,身体蜷缩,像个钻洞的耗子,一点点把自己从那狭窄的缝隙里硬挤了进去!
“噗通!”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砸得他眼前金星乱冒。他顾不上疼,立刻翻身,警惕地打量四周。
一片死寂的幽蓝光芒笼罩着这个巨大的空间。冷气开得极足,寒意如同实质的针,刺透了他单薄的汗衫,瞬间激出一身鸡皮疙瘩。这里像是一个巨大的、极其现代化的停尸间,或者说灵堂。空旷得吓人,只有中央区域孤零零地摆放着一具东西。
不是什么简陋的铁皮柜子,而是一台造型极其怪异的“冰棺”。通体由某种厚重、透亮如水晶的材质打造,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冰棺底座是复杂的金属结构,闪烁着冰冷的指示灯。透过那水晶般的棺壁,能清晰看到里面躺着的,正是李庆元!那张苍老、枯槁、此刻透着死青色的脸,在幽幽蓝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他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深蓝色寿衣,安静得像一件等待展览的展品。
费小极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害怕,是兴奋!图纸!就在他肚子里!他像只发现了腐肉的鬣狗,眼睛死死锁定李庆元穿着寿衣的腹部,手脚并用爬起来,跌跌撞撞就朝那冰棺扑去!
冰棺比他想象中还要冰冷刺骨,指尖刚触碰到那水晶棺壁,一股寒气就直透骨髓。他绕着冰棺飞快地转了一圈。严丝合缝!别说开盖了,连条蚊子腿都塞不进去!棺盖和棺身浑然一体,只在侧面看到一个硬币大小的、闪着蓝光的感应区。
“操!高科技棺材?”费小极急得抓耳挠腮。他把脸贴在冰冷的棺壁上,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恨不得有透视眼能直接看到李庆元的胃袋。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冰棺底座靠近尾部的地面上,似乎有个不起眼的黑色小方块——电源插座!一根同样不起眼的黑色电线连接着冰棺底座。
管他娘高科技低科技,断了电还不就是个冰疙瘩?!
一股亡命徒独有的狠劲直冲天灵盖!费小极二话不说,猛地趴下身,匍匐着爬到冰棺尾部。手指哆嗦着,抓住那根冰冷的电源线,狠狠一拽!
“咔哒。”一声轻响。
冰棺内部幽蓝的光芒如同被掐断的蜡烛,瞬间熄灭!内部维持极度低温的嗡嗡声也戛然而止!整个灵堂陷入一片更加死寂的黑暗,只有远处角落的应急指示灯散发着惨绿的微光。费小极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水晶棺壁。
失去了持续的制冷,那透明的水晶棺壁内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凝结出一层细密的白霜,像瞬间蒙上了一层毛玻璃。紧接着,更惊人的变化发生了!棺盖与棺身那看似浑然一体的接缝处,伴随着极其轻微的“嗤嗤”细响,竟然升腾起一丝丝几乎看不见的白气!密封被破坏了!
完美!费小极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老天爷都在帮他!他猛地站起身,从裤兜里掏出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磨得锃亮的折叠水果刀,“啪”地弹开刀刃!冰冷的刀锋在惨绿的应急灯光下闪过一道寒芒。
他双手握住刀柄,高高扬起!
“李大夫!对不住了!您老藏得深,兄弟我动手给您松松肠胃!”他嘴里低吼着,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更像是对这冰冷命运发出的挑衅!
刀尖对准冰棺盖与棺身之间那条刚刚被寒气撑开的缝隙!
“噗嗤——!”
锋利的刀刃狠狠刺入!穿透了那层因温度骤变而变得脆弱的水晶棺壁边缘!费小极双臂肌肉虬结,用尽全身力气,像撬动一块巨石,沿着那条缝隙,将刀刃猛地向下压、向外撬!
“嘎吱——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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