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寨外围的密林,在经历了前夜那场短暂而凌厉的突袭后,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往日清晨应有的鸟鸣兽吼,此刻仿佛都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但这种表面的平静之下,涌动着的是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危险的暗流。黑风寨前沿据点被拔除,“秃鹫”李三负伤败退的消息,如同被风卷起的火星,迅速点燃了所有窥伺者心中贪婪与忌惮交织的火焰。
一时间,那些原本还有些肆无忌惮、游弋在寨子周围如同鬣狗般的陌生面孔,明显收敛了许多。他们不再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视野可及之处,而是如同真正的幽灵,将自己更深地埋入阴影、岩石缝隙与茂密树冠之中。行动变得更加隐秘、飘忽,如同潜伏在沼泽深处的毒鳄,只留下一双双更加贪婪、也更加谨慎的目光,死死锁定着那座看似摇摇欲坠,却接连让凶名在外的黑风寨吃瘪的山寨,尤其是寨子边缘那间住着“狂徒林凡”的、毫不起眼的破旧木屋。
寨内的气氛,也因此被拉扯到一种近乎极限的紧绷。初时因夜袭成功而带来的短暂鼓舞,很快就被更庞大的、对未知报复的焦虑与巨大压力所取代。每一个寨民都清楚,黑风寨绝不会善罢甘休,暂时的退避只是为了下一次更凶猛的扑咬积蓄力量。其他势力的沉默,也绝非善意,更像是在权衡利弊,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或者……等待黑山寨与黑风寨两败俱伤。
寨墙被进一步用粗大的原木和夯土加固,关键的支撑点甚至埋设了削尖的竹刺和简易的绊索陷阱。巡逻的人手增加了一倍,分成明暗两班,日夜不停地巡视。妇孺被严格限制活动范围,所有的食物和饮水都被集中看管,一切都在为可能到来的、不知何时会爆发的全面冲突做着最悲观的准备。
林凡依旧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木屋内,如同蛰伏的凶兽,默默舔舐伤口,积蓄力量。他偶尔会出来,沉默地查看一下寨墙的加固进度,或是与眉头紧锁的老寨主石坚在角落低声交谈几句。他的脸色依旧带着伤后的苍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蜡黄,那是本源尚未完全恢复的迹象,但那双眼睛却愈发深邃平静,仿佛外界山雨欲来的巨大压力,都无法在那幽深的潭水中激起半分涟漪。
只有林凡自己知道,这份平静之下,隐藏着何等强烈的紧迫感与正在疯狂运转的思绪。
仅剩的2点气运值,如同沙漠旅人水囊中最后几口甘霖,珍贵却远远不足以解渴,更无法支撑他进行一次哪怕最低限度的、可能带来转机的合成。他迫切需要更多的“饵料”,来钓取足以扭转这绝望局面的“大鱼”——那驱动因果熔炉的核心能源,气运值,以及可能通过合成获得的、能让他实力恢复乃至提升的关键物品。
“主动出击,了结因果,是获取气运值的明确途径。但像前夜那样规模的突袭,可一不可再。”林凡盘坐在冰冷的草垫上,体内《基础导引术》以优化后的路径缓慢而坚定地运转着,汲取着虚空中稀薄的混沌能量,一边修复着经脉的暗伤,一边冷静地分析着,“黑风寨经此一挫,必然加强了外围的警戒和力量,其他虎视眈眈的势力也会因此更加警惕,想要复制同样的成功,难度和风险都将倍增。”
“而且,”他内视着脑海中那虚幻的界面,“直接杀伤带来的气运值收益,似乎存在边际效应,或者与目标的‘因果权重’密切相关?击杀一个普通的匪徒喽啰,与重创李三这样的小头目,获得的反馈截然不同。前夜行动,虽战果不俗,但根本上只是削弱了对方的部分力量,并未彻底解除黑山寨面临的覆灭威胁,故而只获得了8点气运值,远不如最初化解危机时的25点。”
“那么,是否还存在其他方式,能够更安全、更可持续地‘了结因果’,获取气运值?”林凡的思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深入挖掘着“因果系统”的每一个角落。“比如……交易?馈赠?或者,更巧妙地……利用那些看似是限制的规则?”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在系统界面上那几个闪烁着微光或呈现灰色的选项。除了核心的【因果熔炉】,还有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悬顶的【因果负债】,以及那连接着宿敌萧辰、不断被动汲取养分的【因果追索】。
【因果负债】的规则冰冷而清晰:“身上能自由使用的宝物不得超过3件,超额必被不可控方式‘捡漏’”。这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限制了他囤积资源、武装自身的可能,让他始终处于一种“身无长物”的窘境。但……规则从来都是双刃剑。限制,是否也可能被反向利用?
“如果……我并非被动等待惩罚降临,而是主动地、有预谋地让某一件‘宝物’被‘捡漏’呢?”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林凡的思绪。“‘因果负债’的惩罚描述是‘不可控方式捡漏’,强调的是方式的不可控。但若我主动设置一个‘局’,精心营造一个环境,引导这个‘捡漏’行为的发生,甚至……尝试在这个过程中,将‘不可控’的部分,尽可能约束在我能观测和承受的范围内……这是否也算一种特殊的‘了结因果’?系统是否会因此判定,并给予气运值作为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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