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赵老将军可知沧澜海峡暗礁密布?可知惊涛城三十年未破的玄冰城墙?可知东域联军的象兵军团——
够了!我沉声打断二人争执,指尖在舆图上划出一道弧线,墨尘,你说的分化之策,需要多久才能见效?
墨尘折扇收起,躬身答道:若天眼配合,一月之内可让青岚国与碧海国反目。赤焰国太子生性多疑,只需散布流言,三月内必生内乱。
赵老。我的目光转向战略大师,若孤给你二十万精兵,需要多久能拿下惊涛城?
赵山河挺直脊梁,花白胡须微微颤抖:半月粮草筹备,十日强行军,三日攻城。老臣愿立军令状,四十日内必破碧海国!
殿内陷入死寂,烛火爆裂声格外清晰。我看着舆图上东域错综复杂的城邦分布,又瞥向两侧群臣各异的神情——雷啸天按捺不住战意,指节捏得发白;凌霜怀抱长枪,银甲反射的冷光映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蛮牛站在殿角,双手抱胸,仿佛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能徒手拆了那碍眼的舆图。
冷月心。我突然开口。
臣在。阴影中的情报官应声上前。
东域各国中,哪个国王最贪财?哪个将军最好色?哪个太子最蠢?我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冷月心面具下的眼神似乎闪烁了一下,她从袖中取出三卷帛书:青岚王嗜玉如命,赤焰国镇北将军强抢民女,碧海国二皇子痴傻成性。
我满意颔首,突然将玄铁王座扶手猛地一拍,青铜烛台应声跳起三寸:墨尘听令!
臣在!
你率五千轻骑,携西漠宝玉百箱,即日启程前往青岚国。告诉青岚王,孤愿与他平分海盐之利,但要他在半月内拿下赤焰国三座边城。我的目光如狮王锁定猎物,记住,孤要的不是盟约,是让东域后院起火的燎原之势。
墨尘眼中闪过惊讶,随即深深鞠躬:臣遵旨。
赵老。我转向战略大师,将腰间玄铁令牌掷于案上,令牌上的狮纹在烛火下狰狞毕露,给你三十万精锐,七日之内兵临沧澜海峡。孤不要你强攻,只需在海峡北岸筑起十里连营,日夜擂鼓,让碧海国以为孤要与他们决一死战。
赵山河接住令牌时老泪纵横,他猛地单膝跪地,花白头颅重重叩击地面:老臣粉身碎骨,亦不负陛下所托!
殿内群臣见状纷纷跪倒,甲胄碰撞声汇成震天轰鸣。我起身走下王座,玄色龙袍曳地如墨色长河,停在舆图前俯身凝视——碧海国的位置被我用朱笔圈出,又在青岚国与赤焰国之间划下一道斜痕。
雷啸天。
末将在!狼系猛将吼声如雷。
我拿起案上令箭,却没有立刻交给他,而是走到殿外。黑沙城的风裹挟着沙尘扑面而来,远处演武场的喊杀声隐隐传来。我将令箭高举过头顶,金色流苏在风中猎猎作响:孤要你们记住,东域不是西漠的沙丘,不是南国的稻田,是九域统一的最后一道关隘。今日这殿中的每一道计策,每一支令箭,都将刻在九域的青史上!
雷啸天的狼眸在阳光下亮得惊人,他伸手接过令箭时指节泛白:末将愿为陛下先锋,直插碧海国心脏!
我突然笑了,笑声在王宫外回荡:先锋?不,你要做的是更重要的事。我指向舆图上最偏僻的角落,那里标注着一个不起眼的渔港,七日后,你率三万狼骑从这里出发,孤要你像真正的狼群,穿过东域联军的眼皮,去掏他们最肥的羔羊。
雷啸天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当看清那渔港的位置时,这个从不信鬼神的硬汉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那正是碧海国粮草囤积的后方,也是所有谋士都认为无法行军的绝地。
陛下...雷啸天的声音带着哽咽,单膝跪地时玄甲深陷沙地,末将...末将定不辱使命!
我扶起他,将玄铁狼头令塞进他掌心。这枚令牌曾属于西漠最凶悍的狼王,如今沾染了我的体温:记住,孤不要你一月踏破三城,孤要你成为东域联军的噩梦。当碧海国发现腹背受敌时,就是孤的狮骑踏平沧澜海峡之日!
雷啸天重重点头,转身时猩红披风扬起漫天沙尘。我望着他消失在宫门外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这个蛮族首领的场景——那时他还在西漠荒原上啃着生肉,而现在,他将成为孤统一大业的最锋利的爪牙。
陛下,墨尘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折扇指向东方天际,启明星已现,正是出征的吉时。
我抬头望去,苍穹深处,一颗孤星正刺破夜幕。九域的黎明,终将在这场战略之争的烽火中到来。而我凌苍,将是这场黎明的唯一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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