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的碎石还在簌簌掉落,苟咚希将镇脉盒塞进背包最里层,指尖划过棺底密道边缘的缝隙,眉心玉眼突然泛起一阵温热。刚才与蛇妖缠斗时被震伤的经脉,此刻竟在这股暖意中隐隐发痒,像是有细流在修复破损之处。他低头看向掌心,之前握能量长刀留下的灼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
“老祖宗,这密道黑黢黢的,要不要先点支火把?”苟小怂攥着半截火把,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颤音。他刚被苟大胆从石柱后拉出来,裤脚还沾着石粉和蛇妖的黑血,脸上却满是好奇。
“别用火。”苟咚希弯腰钻进密道,肩膀擦过冰凉的白玉石壁,“壁上有引魂符文,明火会打乱气流,触发机关。马六,你的强光手电呢?”
马六早已把恐惧抛到脑后,正蹲在密道口打量棺椁内侧的鎏金纹路,闻言立刻摸出两支巨型手电:“在这儿呢!这棺椁可是上等的阴沉木裹金,单是这边框的鎏金,熔了都够我娶三房媳妇了。”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扣棺壁上的金箔,被苟大胆一砍刀把敲开了手。
“命都快没了还想着钱!”苟大胆将砍刀别在腰间,背起受伤的苟小怂跟在后面,“老祖宗在前头探路,你断后,敢耍花样我先卸了你的腿。”
密道比想象中更幽深,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石壁打磨得异常光滑,每隔几步就刻着一枚巴掌大的符文。符文颜色从入口的暗红逐渐转为鎏金,苟咚希伸手触摸,指尖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有活物在纹路里蠕动。玉眼的温热越来越明显,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青年正蹲在油灯下,用炭笔在兽皮上画着类似的符文,青年的侧脸与铜镜里的苟玄一模一样。
“这些是‘引魂符文’。”苟万三跟在中间,用放大镜照着符文,“古籍里说精绝国擅长控魂之术,这种符文能引导血脉相近者的气息,看来这条密道真是为咱们苟家人修的。”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前方突然传来马六的惊呼:“亮了!前面有光!”
苟咚希加快脚步,转过一道弯后,眼前豁然开朗。密道尽头是一座圆形祭坛,直径足有数十丈,穹顶镶嵌着成片的夜明珠,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块丈高的青石碑,碑身布满裂痕,却依旧透着一股威严,碑前摆放着三个青铜鼎,鼎中残留着黑色的灰烬,似乎刚被焚烧过不久。
祭坛四周环绕着十二尊石俑,皆为精绝国人的装束,高鼻深目,手持弯刀,石俑的眼睛竟是用红色玛瑙镶嵌而成,在夜明珠的映照下,仿佛正死死盯着闯入者。石俑背后的石壁上,绘制着连绵的壁画,从入口一直延伸到石碑两侧,完整地记录着一段从未见于史册的往事。
“我的娘嘞……”马六举着手电筒扫过壁画,突然停在一幅画前,“这、这画上的人,是不是跟老祖宗长得一样?”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幅壁画上,一位身着短打的男子正单膝跪地,向端坐王座的精绝女王献上一枚莹白的玉眼。男子的眉眼轮廓,竟与苟咚希有七分相似,腰间挂着的石牌上,刻着一只展翅的玄鸟——正是苟家世代相传的族徽。
“这是咱们苟家的先祖!”苟万三激动得声音发颤,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拓本工具,快步走到壁画前,“你看他手中的玉眼,与老祖宗眉心的一模一样!古籍里说‘苟氏得玉眼而辅精绝’,原来不是传说!”
苟咚希没有上前,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中央的青石碑上。玉眼的温热越来越强烈,脑海中那些混乱的记忆片段开始变得清晰——有苟玄拜师学盗墓时的场景,有他发现精绝古城地图时的狂喜,还有一段模糊的画面:苟玄站在这座祭坛上,对着石碑喃喃自语,指尖的鲜血滴落在碑身裂痕中。
“老祖宗,你咋了?”苟小怂察觉到他的异样,凑过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苟咚希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已经触碰到了石碑。冰凉的石面传来一阵刺痛,一滴鲜血从他的指尖渗出,顺着碑身的裂痕缓缓流淌。就在血液渗入石碑的瞬间,青石碑突然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碑身的裂痕中亮起金色的光芒,那些模糊的古文字渐渐变得清晰可辨。
“快记!这些文字是精绝文的变体!”苟万三立刻掏出纸笔,飞快地记录起来,“‘玄鸟之裔,得玉眼者承魂;女王之契,守密道者永生’——老祖宗,这说的是咱们苟家的血脉!”
苟咚希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轰鸣,无数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这一次不再是零散的画面,而是一段完整的意识——属于苟玄的意识。
苟玄并非天生的盗墓贼,他是苟家最后一位守印人。苟氏先祖与精绝女王定下契约,世代守护精绝古城的秘密,而玉眼不仅是守护的信物,更是“融魂”的媒介。每当苟氏血脉濒临断绝,先祖就会将一缕残魂注入玉眼,等待血脉纯正者出现,通过玉眼完成灵魂融合,将守护秘密的记忆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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