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咀嚼声在空旷的祭祀台里回荡,像是生锈的铁片在啃咬枯木,每一声都扎得人耳膜发疼。那道黑影吞下一截残肢,猛地抬起头颅,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亮起,宛如两簇跳动的鬼火,将它佝偻却矫健的身形映照得愈发狰狞——麻布下凸起的骨骼轮廓清晰可见,裸露的指骨如铁爪般锋利,尖端还滴着暗红色的血珠,正是盗墓贼口中的“粽子”,被精绝国秘术炼化的古城守护尸。
“快退到石台周围!”马六反应最快,嘶吼着挥动工兵铲将身旁腿软的盗墓贼往祭祀台中央推去。那盗墓贼裤腿早已被冷汗浸透,瘫在地上连连求饶,语无伦次地喊着“别杀我”。苟大胆握紧短刀挡在苟小怂身前,宽厚的肩膀绷得笔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小怂闭眼!再看把你眼睛蒙住!”苟小怂却犟着脖子从指缝里偷瞄,脸色惨白如纸,嘴里的破煞符咒语念得颠三倒四,最后干脆变成了小声的祈祷。
苟万三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手电光束死死锁定守护尸,声音发颤却透着学术者的冷静:“它关节活动幅度受限,刚苏醒不久还带着僵硬感,但爆发速度极快!古代炼尸术多将核心咒印刻在颅骨内,弱点一定在头部!”
苟咚希掌心的龙纹佩已烫得几乎要灼穿皮肤,那股与祭祀台石台交织的能量骤然暴涨,像是在回应某种跨越千年的召唤。他能清晰分辨出,守护尸身上的恶意与海市蜃楼中的阴冷同出一源,却更狂暴纯粹,如同被封印千年的凶兽终于挣脱枷锁。
“嗡——”
龙纹佩突然挣脱掌心,悬浮在半空中绽放耀眼金光。金光如潮水般漫过祭祀台,将四周十几个黑漆漆的洞口照得透亮,连通道深处的精绝图腾都泛起淡金色光晕。守护尸被金光触及,发出尖锐如裂帛的嘶吼,连连后退,猩红眼珠里竟闪过一丝忌惮——这光芒对它而言,如同烈火焚身。
就在金光鼎盛的瞬间,祭祀台周围的空气突然如水波般扭曲。那些漆黑的墙体、散落的夯土碎块渐渐变得透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残破却雄浑的古城轮廓——没有海市蜃楼的繁华虚假,只有历经千年风霜的苍凉与真实。这便是精绝古城的残影,被龙纹佩的力量从时光尘埃中唤醒。
残破的城墙沿通道向深处延伸,墙体上的图腾化作淡金色能量纹路,部分断裂处露出发黑的夯土,像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远处的宫殿褪去了鎏金假象,只剩巍峨的夯土基座和半截残破塔楼,塔顶空洞的凹槽里,仿佛还残留着宝石折射的最后一缕光。街道轮廓隐约可见,地面散落的陶片带着褪色彩绘,卷草纹图案在金光下若隐若现,却不见半个人影,只有死寂的沧桑笼罩一切。
“这……是真的精绝古城?”苟小怂忘了害怕,伸手去触碰身旁的城墙残影,指尖却直接穿过,只触到一丝微凉的气流,仿佛触摸到了千年时光的温度。
“是能量残留!”苟万三激动地推了推眼镜,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飞快记录,“古城覆灭时被强大力量定格的残影,龙纹佩激活了它!你看这些纹路——”他用手电指着墙体,“不是普通图腾,是阵法脉络!精绝人用这种方式,把古城的最后样貌封存在了遗址里。”
马六望着残影中残破的宫殿,语气沉重:“我爷爷的笔记里写过,精绝国覆灭时天降红雾,整座城一夜之间消失。原来不是消失,是化作了残影藏在地下,成了守护核心的屏障。”
嘶吼声突然打破沉寂,那具守护尸竟顶着金光再次扑来,铁爪直取悬浮的龙纹佩。苟大胆挥刀格挡,“铛”的一声脆响,短刀被弹开半尺,刀刃上崩出个小口。守护尸被激怒,转身扑向苟大胆,腥臭的风扑面而来。
“咚希!”马六急喊。
苟咚希心念一动,龙纹佩俯冲而下,金光凝聚成尖刃直刺守护尸头颅。守护尸猛地侧身,光刃擦着它的头皮飞过,击中后方的古城残影墙体。“轰”的一声闷响,金光与能量纹路碰撞,整座古城残影突然亮起,无数纹路交织成网,一股古老威严的能量扩散开来,将守护尸死死压在原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是古城之力在压制它!”苟万三惊呼,“这些残影不只是影像,还留着精绝国的守护意志!”
苟咚希趁机上前,掌心贴合龙纹佩注入气息。金光暴涨成网,将守护尸困在中央。马六挥动工兵铲狠狠砸向它的头颅,“嘭”的一声,麻布碎裂,发黑的颅骨裂开一道缝,黑气涌出即被金光吞噬。守护尸动作骤停,瘫在地上化作散骨,只有猩红眼珠还在黑暗中闪烁两下,才彻底熄灭。
众人瘫坐在地大口喘气,苟小怂直接躺倒,擦着冷汗嘟囔:“这粽子比我娘做的腊肉还硬……”话没说完就被苟大胆拍了后脑勺。两个幸存的盗墓贼缩在角落,八字胡的那个哆哆嗦嗦地说:“谢……谢谢各位大哥,我们刚才在东边通道,看到十几具这样的怪物,都在石棺里沉睡着,是我们碰倒了石壁上的灯,才惊醒它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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