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淡金色的晨光就穿透了引魂岛的晨雾,将海面染成一片暖橙。“破浪号” 的甲板上还沾着夜露,苟小怂正蹲在船边,用布擦拭着昨晚被海水溅湿的防水箱,时不时抬头望向岸边的树林 —— 晨光中的树木少了几分夜色里的狰狞,可扭曲的枝干依旧像伸着的手臂,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小怂,把干粮和水装进背包里,一会儿跟万三待在船附近,别走远。” 苟大胆背着工具箱走过来,把一把短刀递给苟小怂,“要是遇到不对劲的动静,就吹这个哨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黄铜哨子,哨身上刻着简单的花纹,是之前在港口特意买的应急哨。
苟小怂赶紧接过哨子攥在手里,用力点头:“我知道了,大胆叔,我会看好万三叔的。”
此时,苟咚希和张日山已经收拾妥当,两人都换上了便于行动的短衫,腰间别着武器,背上背着探照灯和绳索。凌月站在船舷边,玉笛斜插在腰间,指尖轻触船板上的晨露,玄音的感应让她眉头微蹙:“岛上的晨雾里还残留着昨晚的阴邪气息,而且…… 我感应到东北方向有微弱的地脉波动,应该就是遗迹的位置。”
苟万三抱着《南海异闻录》跑过来,脸上带着兴奋:“我昨晚翻到后半夜,终于找到更多记载了!古越族的‘引魂岛’不只是祭祀海神的地方,还是他们存放‘魂舟’的据点!典籍里说,魂舟是用海底阴沉木做的,能在阴阳两界穿行,而岛上的遗迹是‘引魂阵’的阵眼,用来给魂舟注入怨气 ——”
“也就是说,昨晚的引魂船,就是古越族的魂舟?” 苟咚希接过话头,目光望向树林深处,“那遗迹里说不定还藏着更多魂舟,或者操控魂舟的方法。”
王船老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块刚打磨好的木板:“船底的破洞我暂时补上了,但要想远航还得找更结实的木料,岛上要是有枯死的硬木,正好能用来修船。我跟你们一起上岛,顺便找木料。”
众人很快分工完毕:苟咚希、张日山、凌月带头探查遗迹,苟大胆和王船老负责寻找修船木料,苟万三带着苟小怂在离船半里的沙滩上等候,既方便接应,也能随时查阅典籍。
踩着晨露踏上沙滩时,沙子已经褪去了夜中的寒意,可踩在脚下依旧软得奇怪,像是裹着一层海绵。凌月走在最前面,玉笛时不时发出细微的嗡鸣,每当靠近树林边缘的礁石,笛音就会变得急促 —— 那些礁石上的符号在晨光下更清晰了,扭曲的曲线里藏着细小的 “眼睛” 图案,顺着礁石一路往树林深处延伸,像是在指引方向。
“这些符号是引魂阵的路标。” 苟万三站在沙滩边缘,举着典籍对照着礁石上的刻痕,“典籍里画的‘引魂阵’,就是用这种符号串联起阵眼,从海边一直通到岛中心的祭坛 —— 昨晚你们找到的那块黑石头,应该只是阵眼的一部分!”
苟咚希顺着符号的方向走进树林,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腐叶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脚下的腐叶厚得能没过脚踝,踩上去时能听到 “沙沙” 的声响,偶尔还会踢到埋在叶下的硬物 —— 弯腰拨开腐叶一看,竟是块青灰色的石板,石板边缘刻着和礁石上一样的符号,显然是人为铺就的路。
“沿着石板路走,应该能到遗迹中心。” 张日山掏出青铜发丘印,印玺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光,“发丘印的感应越来越强了,地脉就在前面,而且…… 这地脉的波动和西沙海底墓的记载很像,说不定真的连通着海底墓。”
走了约莫两刻钟,前方的树林突然变得稀疏,一阵海风顺着缝隙吹过来,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凌月突然停下脚步,玉笛的嗡鸣瞬间变得尖锐:“小心!前面有怨气残留,而且是新鲜的!”
苟咚希立刻握紧护脉剑,示意众人放慢脚步。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树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
那是一片约莫半亩地的空地,空地中央矗立着三座黑色石塔,每座石塔都有三丈高,塔身刻满了 “眼睛” 符号,塔顶各嵌着一块暗红色的石头,在晨光下泛着微弱的光。石塔之间铺着完整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是一张巨大的阵法图,而昨晚他们看到的那块黑石头祭坛,正摆在阵法图的中心,祭坛上的圆形凹槽里,还残留着几滴墨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腐臭。
“这就是引魂阵的核心!” 苟万三从后面赶过来,举着典籍激动地喊道,“你看石板上的纹路,和典籍里画的‘三阴引魂阵’一模一样!三座石塔是阵脚,祭坛是阵眼,塔顶的红石头是‘引魂石’,用来吸收海上的怨气 —— 昨晚的引魂船,就是从这里被唤醒的!”
张日山走到石塔旁,伸手触摸塔身的符号,指尖刚碰到石头,发丘印就突然发烫:“这石头不是普通的礁石,是‘玄阴石’,能储存怨气,海底墓里也有类似的石材。而且你看石塔底部,” 他指着塔基处的刻痕,“这些刻字是古越族的象形文,记录的是…… 祭祀魂舟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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