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清晨总是裹着淡淡的槐花香。院角的老槐树不知立了多少年,枝桠舒展着遮住小半座院子,细碎的白色花瓣落在青石板上,被苟小怂拿着扫帚轻轻扫成一堆。
书房里,苟万三正趴在堆满典籍的八仙桌上,眉头拧成个疙瘩。他面前摊着三本泛黄的竹简,还有苟咚希从狼穴山带回来的那封苟玄手信,指尖在“西沙之下,藏有破解之钥”几个字上反复摩挲。“老祖宗,”他抬头看向窗边的苟咚希,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翻遍了苟家现存的典籍,除了手信上这一句,再没找到半点关于西沙海底墓的记载,连‘水下秘境’的只言片语都没有。”
苟咚希手里攥着凌月留下的地图,目光落在南海渔港的坐标上。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图上,朱砂标记的线条泛着暗红光晕。他融合的苟玄记忆里,关于西沙的片段模糊得像蒙了层雾,只隐约记得一片无垠的深蓝,还有耳边呼啸的海浪声。“玄音门那边或许有线索,”他沉声道,“等凌月会合,或许能拼凑出更多信息。”
院外突然传来“吱呀”一声轻响,是苟大胆推开了院门。他肩上扛着一捆刚劈好的木柴,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进门就喊:“小怂,过来搭把手!镇上张屠户给的酱牛肉,晌午咱改善改善伙食!”
苟小怂扔下扫帚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大胆哥,咱啥时候去准备水下的家伙事儿啊?我昨天问了镇上的渔具店,他们说潜水服得提前订做呢。”
“急啥,”苟大胆把木柴靠在墙角,拍了拍手上的灰,“先把老宅拾掇利索,再说装备的事。水下不比地上,差一点都可能出人命,得慢慢琢磨。”
几人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缓的敲门声,“笃,笃,笃”,节奏均匀,不疾不徐,不像是村里熟人的莽撞叩门,倒带着几分刻意的克制。
苟大胆瞬间绷紧了神经,伸手摸向腰间——那柄断了柄的工兵铲被他改成了短兵器,此刻正别在腰后。“谁啊?”他沉声问道,脚步不自觉地挡在院门和书房之间。
门外没有立刻回应,沉默了片刻,才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沙哑,像是刻意压低了嗓音:“在下慕名而来,求见苟家‘老祖宗’。”
“老祖宗”三个字一出,书房里的苟咚希和苟万三同时对视一眼,神色都凝重起来。“老祖宗”这个称呼,只有苟家内部和知晓苟玄传承的人会用,外人大多只知道苟家是普通的乡村家族,怎么会有人找上门来,还精准地喊出这个称呼?
苟咚希对着苟大胆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开门。苟大胆点点头,缓缓拉开院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戴着宽檐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和一截苍白的脖颈。风衣的领口立着,挡住了他的身形,看不出高矮胖瘦,只觉得周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你找错地方了,”苟大胆皱着眉,语气警惕,“这里没有什么‘老祖宗’。”
男人却没动,目光似乎穿透帽檐,落在了书房的方向,声音依旧平稳:“在下知道,苟家传承未断,守脉之人在此。我不是来捣乱的,只是有关于龙脉,关于西沙海底墓的事,要亲口告诉‘老祖宗’。”
这话一出,苟咚希不再迟疑,从书房走了出来。他站在台阶上,目光沉沉地看着门口的男人:“我就是你要找的人。进来谈。”
男人微微颔首,跟着苟咚希走进院子,目光扫过院中的老槐树,又落在墙角的木柴堆上,像是在观察什么,却始终没有抬头。苟大胆和苟小怂紧跟在后面,一左一右地盯着他,气氛透着几分紧张。
进了书房,苟万三赶紧把桌上的典籍和手信收了收,只留下凌月的地图摊在中间。男人在八仙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依旧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姿态恭敬却又带着疏离。
“你是谁?怎么知道‘老祖宗’的称呼,又怎么知道西沙海底墓?”苟咚希开门见山,目光紧紧锁定着男人。
男人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放在桌上。木盒是乌木做的,表面刻着复杂的玄纹,和苟家典籍上的“玄造”铭文有几分相似,却又带着细微的差别。“我是谁不重要,”他缓缓开口,“重要的是,幽冥阁已经盯上了西沙海底墓,他们比你们先一步出发了。”
“幽冥阁?”苟万三脸色一变,“他们怎么会知道西沙的线索?”
“苟玄当年留下的线索,不止苟家和玄音门知晓。”男人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木盒,“幽冥阁经营百年,早就渗透进各个传承家族,不少古籍秘闻,都被他们搜罗而去。狼穴山一战,他们看似失利,实则是故意放弃噬脉阵,把你们的注意力引向西沙——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
苟咚希握着地图的手微微收紧。他一直觉得狼穴山的决战太过顺利,夜苍的献祭虽然疯狂,却总透着几分仓促,原来竟是幽冥阁的声东击西之计。“他们要在西沙海底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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