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深处的夜风裹着松针的寒气,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苟咚希三人踉跄着钻进一处废弃的山神庙,反手用断木顶住破门,直到听见门外传来玄机子沉闷的撞门声渐渐远去,才终于瘫坐在冰冷的泥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咳、咳咳……那粽子跟疯了似的,差点就被他抓着后脖领了!”苟小怂捂着胸口咳嗽,怀里紧紧抱着装着竹简的防水袋,手指因为用力泛白。他后背的衣服被树枝刮破了好几道口子,渗着血丝,脸上也沾着泥污,狼狈不堪。
苟大胆把工兵铲横在门口,靠着门板滑坐下来,喉结滚动着灌了口水壶里的凉水:“祖宗,咱们这一路跑了快三个时辰了,玄机子咋还追着不放?难不成咱们身上有啥东西引着他?”
苟咚希靠在神龛旁,指尖摩挲着怀里的龙凤玉佩,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在背包底层摸索——那半张从苟家老宅暗格里翻出的羊皮舆图,正是原主苟玄留下的关键物件,当时只觉得边缘残缺、标记模糊,此刻在山神庙微弱的火光下,竟泛着淡淡的油脂光泽。
“引他的,或许不只是活人阳气。”苟咚希将羊皮舆图铺在神龛上,用火折子凑近照亮。舆图约莫巴掌大小,边缘被虫蛀得参差不齐,上面用朱砂画着弯弯曲曲的山川轮廓,还有几个模糊的符号,其中一个“燕”字格外清晰,与玄机子竹简里提到的燕昭王陵墓隐隐呼应。
“这不是您在枯井墓里找到的那半张舆图吗?”苟小怂凑过来,盯着舆图上的符号,“当时您说这图缺了一半,现在看来,是不是和玉佩有关?”
苟咚希眼神一亮,将龙、凤、虎三块玉佩依次摆在舆图旁。奇妙的是,玉佩上的纹饰竟与舆图上的三个凹陷处严丝合缝——龙纹玉佩嵌入舆图左上角的山形凹槽,凤纹对应右侧的河流标记,虎纹则卡在下方的峡谷符号里。三块玉佩嵌入的瞬间,舆图上原本模糊的朱砂线条突然亮了起来,像活过来似的,在火光下勾勒出一条蜿蜒的路线,直指燕山深处的一处山谷。
“真对上了!”苟大胆惊呼出声,伸手想去碰亮起来的线条,却被苟咚希拦住。
“别碰,这朱砂里掺了磷粉和丹砂,遇阳气会显色,一摸就会糊掉。”苟咚希盯着亮起来的路线,眉头微蹙,“你看路线尽头的标记,像不像一只龟?”
两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路线末端的符号果然是一只蜷缩的龟形,线条残缺不全,显然是少了对应的龟纹玉佩。
“龟纹玉佩!”苟小怂眼睛瞪圆,“也就是说,只要找到龟纹玉佩,嵌进这舆图里,就能得到燕昭王陵墓的完整路线?”
苟咚希点头,又拿起玄机子的竹简翻到其中一页:“你们看,这里写着‘四方灵玉定方位,龟藏王墓守核心’——四方灵玉就是我们手里的四块玉佩,而龟纹玉佩不仅是开启秘冢核心的关键,更是找到燕昭王陵墓的‘钥匙’。第八章这半张舆图,根本不是普通的路线图,是玄机子当年为了寻找燕昭王陵墓,特意绘制的‘引玉舆图’。”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舆图上的“燕”字:“苟玄当年拿到这半张舆图,却不知道要靠玉佩激活,所以才一直没找到线索。现在看来,他留下的凤纹玉佩,还有我们从赵烈墓得到的龙纹玉佩,甚至黑狼手里流出来的虎纹玉佩,都是为了补全这张舆图。”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树枝摩擦的声响。苟大胆瞬间握紧工兵铲,眼神警惕地盯着破门:“谁?!”
门外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即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我,王二。”
苟咚希眉头一皱,示意苟大胆别出声。他走到门边,隔着门缝往外看,只见王二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身后没有其他人。
“你怎么跟过来的?黑狼呢?”苟咚希冷声问道。
王二连忙摆手,声音带着哭腔:“黑狼那狗东西被粽子抓了半条胳膊,现在正躲在山坳里包扎呢!我趁他不注意跑出来的,我知道你们在找龟纹玉佩,我有线索!”
苟咚希眼神一凝:“进来再说。”
王二推门进来,反手关上门,从布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他以前是村里的风水先生,说咱们黑水河村的老井底下,藏着个铁盒子,里面有块刻着乌龟的玉佩。我以前不信,直到看到你们手里的玉佩,才想起这回事。”
苟咚希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模糊,却能辨认出“老井、龟玉、燕脉”几个字。他心里一动,黑水河村的老井他有印象,就在村头破庙旁边,井口被石板盖着,据说早就枯了。
“你没骗我们?”苟大胆怀疑地看着王二。
“不敢不敢!”王二连忙点头,“我要是骗你们,就让粽子把我抓了去!我就是想跟着你们,说不定能活命,黑狼那伙人迟早得死在粽子手里。”
苟咚希盯着王二的眼睛,确定他没有说谎。他看向舆图,发现黑水河村的位置正好在舆图路线的起点附近,老井的位置或许就是龟纹玉佩的藏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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