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村后的山坳,带着山间特有的湿冷气息,刮得坟地周围的荒草“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苟咚希站在坟坑边,裹了裹身上的锦缎长袍——这袍子看着华贵,保暖性却实在一般,夜风一吹,寒意顺着布料的缝隙往骨头缝里钻。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心里把那两个不靠谱的子孙骂了八百遍。
这都过去快半小时了,苟大胆和苟小怂两个夯货,填个坟坑还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说“老祖宗您站远点,别被土埋了”,一会儿又因为铁锹碰到棺材板发出的声响吓得跳脚,活像两只受惊的兔子。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快点?”苟咚希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天快亮了,再磨蹭下去,等村里的人起来干活,看到咱们仨在这儿鬼鬼祟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正在往坟坑里铲土的苟大胆手一抖,铁锹“哐当”一声撞在棺材板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他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铁锹扔了,回头看向苟咚希时,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惊恐:“老、老祖宗,您别催啊!这活儿细,得填实了,不然被人看出来坟被动过,那就麻烦了。”
旁边的苟小怂也跟着点头,手里的小铲子有气无力地扒拉着土:“就是就是,老祖宗,您别急,慢工出细活。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点怕……”
苟咚希看着他俩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气得差点笑出来。合着挖坟的时候胆子比谁都大,填坟的时候倒怂了?这俩货到底是怎么有勇气来挖自家祖坟的?
“怕什么?有我在这儿,什么妖魔鬼怪敢出来作祟?”苟咚希挺直腰板,努力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虽然他心里也有点发毛——毕竟这是坟地,还是半夜,但作为“老祖宗”,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苟大胆和苟小怂对视一眼,眼神里的恐惧少了些,动作也麻利了不少。苟大胆抡起铁锹,使劲往坟坑里填土,苟小怂则用小铲子把坟包拍实,嘴里还念念有词:“老祖宗保佑,老祖宗恕罪,我们不是故意挖您坟的,实在是被逼无奈……”
苟咚希听得脑壳疼,干脆别过脸,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上。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风吹过,影子晃动,确实有点渗人。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的罗盘吊坠——自从刚才把吊坠嵌入罗盘后,他就把吊坠重新挂回了脖子上,此刻冰凉的触感传来,让他稍微安心了些。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这个身体原主的疑问。原主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神奇的罗盘?罗盘上的舆图又指向哪里?还有,他为什么会魂穿到这个老祖宗身上?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头,让他烦躁不已。
“老祖宗,填好了!”
就在这时,苟大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苟咚希回头一看,只见原本被挖开的坟坑已经被填平,坟包也恢复了原样,若非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刚刚被人动过手脚。
“嗯,还算有点眼色。”苟咚希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两人,“把东西收拾一下,赶紧走。”
“好嘞!”苟大胆应了一声,连忙捡起地上的洛阳铲、铁锹,还有那个装着几件碎瓷片的背包——那是他们刚才挖坟时不小心弄碎的陪葬品,虽然不值钱,但苟大胆觉得是老祖宗的东西,还是得带着。
苟小怂则小心翼翼地把那个罗盘递了过来:“老祖宗,这个罗盘还给您。”
苟咚希接过罗盘,入手依旧冰凉。他打开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一眼,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已经停止了转动,那些浮现出来的舆图字迹也消失了,只剩下普通罗盘的刻度和指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奇怪……”苟咚希皱了皱眉,手指摩挲着罗盘上的凹槽,心里疑惑不已。难道刚才的异象只有在吊坠嵌入的瞬间才会出现?
“老祖宗,怎么了?”苟小怂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苟咚希把罗盘揣进怀里,“走吧,先离开这儿再说。”
三人收拾好东西,沿着来时的小路往山下走。山路崎岖,两旁长满了齐腰高的荒草,夜风吹过,荒草摇曳,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泣。苟小怂吓得紧紧跟在苟大胆身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有什么东西跟上来。
苟咚希走在最后面,借着月光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地方他有点印象,小时候跟着父亲来上坟时,好像就是走的这条路。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以这样的身份再次踏上这条路,真是世事难料。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终于走出了山坳,来到了村口。村口的老槐树下拴着一辆电动三轮车,车身锈迹斑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老祖宗,这是我们的车,咱们就坐这个回去。”苟大胆指了指那辆电动三轮车,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他们俩没钱买车,平时出门就靠这辆二手电动三轮车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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