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带着凉意,靖王府的气氛却愈发凝重。
嫣曦的预产期已过了三日,腹中胎儿迟迟没有动静,萧玦整日守在产房外,眉宇间满是焦灼,往日的沉稳早已消失无踪。
“王爷,您先歇会儿吧,王妃那边有稳婆和嬷嬷看着,不会有事的。”秦风端着一杯热茶上前,看着自家王爷眼底的红血丝,心疼不已。
萧玦摆摆手,目光紧紧盯着产房的门,声音沙哑:“我没事,再等等。”
自嫣曦开始阵痛,他便守在这里,已经整整一夜,手心的汗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产房内,嫣曦的额上已满是冷汗,腹部传来的剧痛一波比一波猛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咬紧牙关,在心里急切呼唤:“系统!快屏蔽痛觉!我撑不住了!”
【滴!检测到宿主剧烈疼痛,启动痛觉屏蔽功能。因宿主为一级新手,系统权限不足,仅能屏蔽50%痛觉,请宿主坚持!】
系统的机械音落下,一股微弱的暖流瞬间蔓延全身,腹部的剧痛果然减轻了大半,但依旧清晰可感,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着。
嫣曦松了口气,却依旧疼得浑身发颤——这半分的疼痛,已然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王妃,再加吧劲儿!孩子头已经露出来了!”稳婆在一旁焦急地鼓励着。
嫣曦攥紧身下的锦被,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凭借着仅剩的力气,一次次攒足劲发力。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胎儿的动静,也能感受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可一想到门外焦急等待的萧玦,想到那个还未谋面的孩子,她便咬牙坚持着。
就在这时,稳婆忽然脸色一变,急切地喊道:“不好!胎位稍稍偏了!王妃,您得调整气息,跟着我使劲!”
嫣曦心头一紧,疼痛瞬间加剧,仿佛要将她撕裂。
她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稳婆的呼喊声。
产房外的萧玦听到里面的动静,心猛地沉到谷底,再也顾不得规矩,抬脚就要冲进去:“让我进去!”
“王爷不可!”秦风连忙拦住他,“您进去也帮不上忙,反而会乱了阵脚,相信稳婆,她们都是有经验的!”
“曦儿在里面受苦!我怎能在外等着!”萧玦红着眼睛,声音带着压抑的怒吼,却终究被秦风死死拦住。
他只能隔着门板,一遍遍嘶吼:“曦儿!别怕!我在这里!你一定要平安!”
产房内,嫣曦听到萧玦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深吸一口气,借着系统屏蔽的半分缓冲,跟着稳婆的节奏,再次攒足全身力气。
“啊——”一声凄厉的呼喊冲破喉咙,嫣曦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骤然响起,划破了产房内的紧张气氛!
“生了!生了!是个健康的小公子!”稳婆喜极而泣,连忙将孩子包裹进襁褓。
嫣曦浑身一软,瘫倒在床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依旧顺着脸颊滑落,可心底的巨石终于落地。
她虚弱地抬眼,看向稳婆怀里的孩子,嘴角露出一丝疲惫却满足的笑意。
产房的门被瞬间推开,萧玦不顾众人阻拦,快步冲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湿透的嫣曦,心疼得无以复加,快步走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尖颤抖:“曦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嫣曦虚弱地摇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孩子……还好吗?”
稳婆抱着襁褓走过来,笑着将孩子递到萧玦面前:“王爷,您看,小公子哭声响亮,结实得很!”
萧玦小心翼翼地接过襁褓,看着里面小小的婴儿——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小脸通红,五官依稀能看出他和嫣曦的影子。
一股从未有过的柔软与狂喜涌上心头,他低头,在嫣曦额上印下一个滚烫的吻,声音哽咽:“曦儿,辛苦你了……谢谢你。”
嫣曦看着他眼底的狂喜与珍视,看着襁褓中那个小小的生命,眼泪忍不住滑落,这是幸福与解脱的泪水。
消息很快传遍王府,下人们喜笑颜开,纷纷前来道贺。
宫里也迅速传来赏赐,皇上与皇后龙颜大悦,不仅赏赐了大批珍宝药材,还特意赐名“萧念曦”,取“思念嫣曦”之意,足见对这对母子的重视。
萧玦对这个名字格外满意,抱着孩子,一遍遍温柔唤着:“念曦,萧念曦……”
接下来的日子,萧玦几乎推掉了所有公务,寸步不离地守着嫣曦和孩子。
他学着给孩子换尿布、拍嗝,动作生涩却格外认真;他每日亲自监督药膳的制作,看着嫣曦一口口喝下;他夜里会悄悄起身,看着熟睡的母子,眼底满是化不开的浓情。
嫣曦的身体在精心照料下渐渐恢复,她靠在床头,看着萧玦笨拙地抱着孩子哼着不成调的歌谣,心里满是甜蜜。
她想起临盆时那半分的剧痛,想起系统的提示,忽然觉得,哪怕是新手系统的有限庇护,哪怕是撕心裂肺的疼痛,在看到孩子平安降生、看到萧玦欣喜若狂的那一刻,都变得值得。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
嫣曦轻轻抚摸着萧念曦柔软的头发,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手紧紧抓着她的手指。
萧玦坐在一旁,伸手将他们母子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温柔:“曦儿,有你们在,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圆满。”
嫣曦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孩子温热的呼吸,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系统的任务已然完成,而她收获的,不仅是任务的圆满,更是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家。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三人身上,温暖而明亮。
往后的岁月里,有夫妻情深,有父子相依,这份跨越了疼痛与考验的缘分,将伴随他们走过岁岁年年,直至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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