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玉泉山层林尽染，漫山红叶似火，风一吹便卷起漫天“红霞”，美得惊心动魄。
嫣曦坐在马车里，掀着车帘看窗外掠过的景致，眼底满是雀跃。
萧玦坐在她身边，手里把玩着她新做的枫叶形状香囊，指尖摩挲着上面细密的针脚，目光却始终黏在她脸上。
“你看那片枫树林，像不像你上次画的《丹枫图》？”嫣曦指着远处一片火红的山坡，语气轻快。
萧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笑道：“比我画的好看多了，实景哪是笔墨能完全勾勒的。”
他顿了顿，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不过，要是你在旁边题个字，说不定能胜过几分。”
嫣曦脸颊微红，嗔怪地推了他一下：“就会说好听的。”
马车在山脚下停稳，两人徒步上山。
萧玦自然地牵过嫣曦的手，她的指尖微凉，他便用掌心裹着，慢慢往山上走。
山路两旁满是枫树，红叶落在地上铺成厚厚的红毯，踩上去沙沙作响。
偶尔有几片调皮的叶子落在嫣曦发间，萧玦便伸手替她摘下，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鬓角，引得她一阵轻颤。
“慢点走，别急。”萧玦放慢脚步，看着她被红叶映得格外红润的脸颊，眼底笑意温柔，“山顶的泉水不急着看，咱们先赏够了这枫叶。”
嫣曦点点头，目光被不远处一棵形态奇特的枫树吸引——它的枝干扭曲盘旋，像一条蓄势待发的红龙，枝头的叶子红得近乎发黑，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这棵树怕是有上百年了吧？”她伸手抚上粗糙的树干，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厚重纹理。
“说不定呢。”萧玦站在她身后，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等咱们老了，再来这儿看它，说不定它还这么精神。”
嫣曦的心猛地一跳，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
她转过身，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映着漫天红叶，也映着她的身影。
“老了还能走这么远的路吗？”她故意逗他。
“怎么不能？”萧玦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到时候我推着轮椅带你上来，你坐在轮椅上给我指路，就像现在这样，我牵着你走。”
简单的话语，却像一颗石子投进嫣曦的心湖，漾开圈圈涟漪。
她仰头吻了吻他的下巴，轻声道：“好啊。”
两人在老枫树下依偎了许久，直到山风吹得有些凉了，才继续往山顶走。
山顶的玉泉果然名不虚传，一汪清泉从石缝中涌出，清澈见底，映着蓝天白云，像块巨大的蓝宝石。
泉边围着几块平整的大石头，恰好能坐下休息。
萧玦捡了些枯枝，很快生起一小堆火，又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酒壶和两个粗陶碗。
“尝尝这个。”他给嫣曦倒了小半碗，“这是用玉泉泉水酿的米酒，甜口的，你肯定喜欢。”
嫣曦抿了一口，果然清甜爽口，带着淡淡的米香和泉水的清冽，一点都不辣喉。“好喝。”她眼睛亮晶晶的，又多喝了两口。
萧玦看着她满足的样子，自己也倒了一碗，目光落在她被酒液染得更显红润的唇上，喉结微动。
他忽然倾身，轻轻吻了上去。不同于以往的急切或试探，这个吻温柔得像玉泉山的泉水，带着米酒的清甜，一点点漫过心田。
嫣曦闭上眼，抬手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红叶在两人头顶簌簌飘落，像一场浪漫的祝福雨；泉水叮咚作响，像是在为他们伴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交织在一起。
良久，萧玦才稍稍退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曦儿，有你真好。”
嫣曦鼻尖微红，笑着点头：“嗯，有你也很好。”
他们坐在泉边，你一口我一口地分着米酒，聊着家常。
萧玦说起他小时候偷偷来玉泉山掏鸟窝，结果从树上摔下来，蹭了满身泥；
嫣曦则讲起她初学机关术时，把父亲最喜欢的座钟拆了，被追着打了半条街。
笑声在山谷里回荡，与泉水声、风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动听。
夕阳西下时，红叶被染成了金红色，玉泉泉也泛起粼粼波光。
萧玦牵着嫣曦往山下走，她的脚步有些发飘——许是喝了点酒，又或许是被这美景熏醉了。
“累了吗？”萧玦停下脚步，半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嫣曦脸颊发烫，摇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走。”
“听话。”萧玦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难道要我抱你？”
嫣曦怕他真的公主抱，赶紧趴在他背上。
萧玦稳稳地背起她，脚步稳健。
她的脸颊贴着他的后背，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心里踏实又温暖。
“萧玦，”她轻声说，“以后每年都来好不好？”
“好。”萧玦的声音透过胸腔传来，带着震动的暖意，“每年都来，看红叶，喝米酒，背你下山。”
红叶铺满的山路上，萧玦背着嫣曦，一步步稳稳地走着。
他的背影挺拔，她的身影轻盈，在漫天红霞中，构成一幅最动人的画卷。
有些情意，就像这玉泉山的红叶，历经岁月沉淀，只会愈发浓烈，红得似火，暖得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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