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的书房内,烛火跳跃着映出沈辞挺拔的身影。他刚将最后一份兵符擦拭干净,银质的兵符在烛光下泛着冷冽光泽,上面雕刻的饕餮纹路狰狞毕露,恰如他此刻藏在温润外表下的腹黑心思。案头摊开的东南沿海布防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注着倭寇的据点,而一道用朱砂勾勒的弧线,正悄然包围着这些据点,那是他早已埋下的暗线。
“大人,靖王府的密探还在府外徘徊。”秦风轻步走进书房,声音压得极低,他将一杯温热的茶水放在沈辞手边,“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故意让厨房推迟了晚膳时间,还放出消息说军中粮草调度出了问题,那密探已经去而复返三次了。”
沈辞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的青花纹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做得好。靖王急于知道我的动向,越是让他觉得我手忙脚乱,他就越容易露出破绽。”他呷了一口茶水,目光重新落回布防图上,指尖点在泉州港的位置,“通知暗线,让他们今晚务必将‘粮草短缺’的假消息传递给靖王府,顺便透露我明日午时会亲自去户部催粮。”
秦风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沈辞的用意:“大人是想引蛇出洞?”
“不错。”沈辞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周显是靖王安插在兵部的棋子,户部尚书李嵩又是他的姻亲,这两人必然会在催粮途中动手脚,要么拖延时间,要么借机栽赃。我正好借此机会,将他们一并拿下,断了靖王在朝堂的左膀右臂。”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再安排两队暗卫,一队乔装成流民,潜伏在户部附近的巷子里,若有人动手,立刻拿下;另一队则盯着靖王府,一旦周显或李嵩派人传递消息,当场截获,记住,留活口。”
“属下明白!”秦风躬身应下,转身正要离去,又被沈辞叫住。
“等等。”沈辞从抽屉里取出一枚不起眼的铜制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极小的“隐”字,“给暗卫统领传个话,若遇到靖王府的死士,不必留情,但务必留下一人,我要知道他们与倭寇接头的暗号和地点。”
秦风双手接过令牌,郑重颔首,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书房内只剩下沈辞一人,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着庭院中被月光拉长的树影。夜色深沉,晚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算计。他来自千年后,熟知权谋博弈的精髓,靖王那点伎俩,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科。但他并未掉以轻心,靖王手握南方数省兵权,又勾结了装备精良的倭寇,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大乱。
“想要借倭寇之手削弱我的兵力,再趁机谋反?”沈辞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萧景渊,你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点——我沈辞的兵,不是那么好消耗的。”
他转身回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封密信,信中详细交代了让城外秘密兵工坊加快改良弩箭和火油弹生产的事宜,又特意注明让工匠们在兵器上刻上特殊的记号,以防被靖王的人挪用。写完后,他将密信塞进一个竹管,用蜡封好,召唤来一只信鸽,将竹管系在信鸽腿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信鸽的羽毛,随后将其放飞。信鸽扑棱着翅膀,消失在墨色的夜空中。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辞便身着一袭藏青色官袍,带着两名亲卫,慢悠悠地朝着户部走去。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早点摊贩在忙碌,袅袅炊烟在晨光中升腾,透着几分市井的烟火气。沈辞看似悠闲地欣赏着街景,实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将潜藏在暗处的几道目光尽收眼底。
“大人,前面就是户部了。”亲卫低声提醒道。
沈辞点了点头,脚步未停,径直走向户部大门。户部尚书李嵩早已等候在门口,他身着一身朱红色官袍,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见沈辞走来,连忙上前拱手道:“镇北侯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李尚书客气了。”沈辞淡淡回应,语气疏离,“本侯今日前来,是为了军中粮草之事。大军即将出征,粮草若不能及时供应,延误了战机,这个责任,恐怕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
李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说道:“大人放心,粮草之事下官早已办妥,只是……只是近日南方漕运受阻,粮草还需几日才能运到京城。”
“漕运受阻?”沈辞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本侯怎么没收到相关的奏报?李尚书,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拖延吧?”
李嵩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大人说笑了,下官怎敢拖延军国大事?实在是漕运线路突发水患,河道堵塞,还请大人宽限几日。”
沈辞冷笑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走进户部大堂。他坐在主位上,目光扫过堂内的官员,沉声道:“既然漕运受阻,那便改用陆路运输!本侯给你三日时间,务必将粮草运到军营,否则,休怪本侯按军法处置!”
李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暗骂沈辞不近人情,嘴上却只能连连应承:“是,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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