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周虎和赵铁柱风尘仆仆地驾驶运兵车返回,顺利复命,言道王二、王大等人已接令,正紧急集结队伍,三日内必达。
此时,沈良玉心中已有了决断。他下令在州府衙门前广场召集所有投降官吏、衙役,以及通过衙役和部分被找来、胆战心惊的城中耆老、里正传达而至的部分百姓代表。
夕阳的余晖洒在广场上,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沈良玉站在衙门前的高阶上,身后是肃立的天龙军精锐,龙旗在晚风中微微飘动。他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沉稳有力,传遍整个广场:
“云州的官吏、百姓们!”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沈良玉,天龙军总指挥!今日起,云州府,归我治下!”
没有冗长的铺垫,直接宣告了主权。
“旧朝无道,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我天龙军举义,非为一家一姓之私利,乃为天下苍生争一条活路!”
他顿了顿,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继续抛出震撼性的消息:
“即日起,云州府全境,仿效长山、平安两县,推行新政!”
“其一,吏治!原州府官员,停职待勘!凡有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者,严惩不贷!吏员档案,我已查阅,心中有数。给你们一夜时间思量,明日自首可酌情饶恕、检举有功者,可视情节从轻发落!冥顽不灵、试图隐瞒者,一经查实,罪加一等!”沈良玉回头看着这些官员说道:“就算我查不到,一但让百姓们来举报。罪重者发现一个,处死一个。如果你们自己坦白,还有一线生机。”
这话如同重锤,敲在那些心中有鬼的官员心上,不少人脸色瞬间惨白。
“其二,赋税!云州百姓,免税三年!三年之后,田赋,三十税一!不加增一切苛捐杂税!商人的赋税在原来朝廷的征收下减掉六成。”
“哗——!”
沈良玉此言一出,百姓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骚动和惊呼!免税三年!三十税一!这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许多老人激动得热泪盈眶,几乎要当场跪拜。而一些商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兴奋激动……
沈良玉抬手,压下骚动,声音更加激昂:
“其三,生计!我有一物,名为‘红薯’,乃神仙所赐之粮,亩产可达四五千斤!”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有天龙军士兵抬出一筐红皮薯,“此物耐旱耐瘠,极易成活!今日起,州府衙门将开仓放粮,赈济饥民!同时,免费发放红薯种苗,并由专人教导种植之法!我要让云州百姓,从今往后,再无饥荒之忧!”
如果说免税是希望,那么这亩产数千斤的“神仙粮”,就是实实在在的救赎!百姓们的情绪彻底被点燃,欢呼声、感激声交织在一起。
“其四,秩序!即日起,云州府封城三日,肃清残敌,整顿秩序!四门由我天龙军把守,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城内实行宵禁!有趁乱打砸抢烧、奸淫掳掠者,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最后一句,杀气凛然,让一些心怀侥幸之徒瞬间胆寒。
“其五,用人!我知尔等官吏中,亦有清廉自守、心怀百姓却不得志之人!亦有精通事务、熟悉民情之能吏!明日,我将亲自坐镇州衙,有志于在新政下为百姓做事、且自信身家清白者,皆可前来毛遂自荐!一经考核录用,待遇从优!我沈良玉,唯才是举,不问出身,亦不分男女!”
他特意看了一眼站在官吏队伍边缘、几个低着头但眼神尚存一丝清明的低级官员,以及人群中一些看似落魄的读书人。
这番话,如同在沉寂的湖面投入巨石,激起了千层浪。不仅给了底层官吏和读书人希望,也彻底明确了新政的方向。
沈良玉没有再多言,下令解散人群,只留下部分天龙军维持秩序,并安排李大胆、周虎等人连夜除了两队轮流队巡逻员,确保封城期间的稳定。
另征集一千民夫,每人一两银子工钱。让民夫各自带上锄头和板车马上处理四处城门朝廷军队的几千尸体,拉到城外荒地挖坑深埋。并让天龙军小队长互责搜尸,收出尸体上的银钱。
夜幕降临,云州府这座刚刚经历炮火洗礼的州城,并未陷入混乱,反而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秩序与悄然滋生的希望中,迎来了新的开始。
衙门的灯火亮至深夜,沈良玉与苏瑾、苏瑜等人仍在翻阅档案,甄别人员,为明日更深入的治理工作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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