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凤怔怔地看着沈良玉帅气、专注而认真的侧脸,看着他为自己包扎时那双稳定而有力的大手,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安全感涌上心头,冲散了疼痛和恐惧。自从离开娘家嫁到槐树村,结婚当天大她十岁的老实男人因为娶了个美娇娘,高兴过度喝醉了酒。第二天一早上山打猎,准备捕猎点小动物去镇上卖钱,然后给她买点新衣服。没想到是早上竖着走进山,晚上横着被村民抬回来,尸体还不完整。
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被保护、被照顾的感觉了?多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感受到男人的气息了(根本就没有真正感受过)。沈良玉的男子汉气息让李美凤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谢谢……谢谢你,良玉兄弟!”李美凤声音微颤,带着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举手之劳。”沈良玉包扎好,在她身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嫂子怎么一个人来这么偏的地方打柴?这坡虽不陡,但也滑得很。”
李美凤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破旧的衣角,低声道:“近处……近处的好柴火都被拾得差不多了……我想着这里偏一点,应该能多拾些……没想到……”她越说声音越小,带着几分心酸和无奈。一个寡妇,想要不靠别人活下去,就得比旁人更加辛苦,付出的更多。
沈良玉心中了然,叹了口气。这世道,苦的永远是底层百姓,尤其是无依无靠的妇人和老人。
两人一时无话,山坡上只剩下风吹过枯枝的呜呜声。
沉默了一会儿,李美凤偷偷抬眼打量身边的沈良玉。他穿着崭新的棉衣,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眼神清澈而沉稳,和自己那个已经模糊了面容的老实丈夫完全不同,也和村里那些要么猥琐、想占她便宜,要么麻木的蠢汉子不一样。他年轻、有力气,有本事能赚钱,还能疼惜屋里人……苏瑾姐妹和柳芸如今过的是什么日子,全村女人都看在眼里,羡慕在心里。
“良玉兄弟……你……你家里还好吧?”李美凤找了个话头,声音细弱。
“挺好的,劳嫂子挂心。”沈良玉笑了笑,“就是柴火不太够用,这不也来砍柴了。”
“是啊,天冷,耗柴……”李美凤附和着,心里却想,他家三个女人,如今都穿上了新棉衣,顿顿有白米饭和肉吃,怎么会不好。
又聊了几句家常,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沈良玉看李美凤的脸色恢复了些红润,便道:“嫂子,你这腿走不了路,天色也已经过了中午,要不我背你回去吧。”
“啊?这……这怎么行!”李美凤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太……太麻烦你了!而且,让人看见了不好……”她一个寡妇,让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背着回村,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闲话。
“那你怎么回去?顾不了那么多了。”沈良玉态度坚定,“难道把你一个弱女子扔在这荒山野岭?这不是我一个大男人该干的事。等到天黑了,会更冷,万一遇上大型野兽怎么办?自己的命要紧还是名声要紧?管他别人说什么。”
他的话有理有据,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李美凤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心里又是忐忑,又隐隐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沈良玉转过身,背对着她蹲下:“来吧,嫂子,爬上来抓紧我。”
李美凤心跳如鼓,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着唇,小心翼翼地趴上了沈良玉宽阔坚实的后背。她的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脖子,身体不可避免地紧密贴合。既害羞又有一种莫名的舒爽……
沈良玉轻松地站起身,托住她的大腿弯,将她稳稳背起。这点重量对他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下山的路崎岖不平。沈良玉走得却很稳,每一步都扎实有力。李美凤趴在他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轮廓和透过棉衣传来的灼热体温。男人的阳刚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汗味,不断地钻入她的鼻腔,让她一阵阵心慌意乱,脸颊滚烫,满脸羞红。
李美凤的身体随着沈良玉的步伐轻轻起伏,每一次颠簸,身体的起伏让她下意识绷紧了肩膀,脸颊烫得能烙饼。胸前的柔软不可避免地挤压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带来一阵阵奇异而陌生的酥麻感,让她浑身发软,心跳得更快了。她甚至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敲击着她的耳膜,也敲击着她的心扉。
李美凤偷偷侧过脸,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线条分明的侧脸和专注看着前方的眼神,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紧紧包裹。这个男人,强大,可靠,又心地善良。如果……如果他是自己的相公,该有多好……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吓了李美凤一跳,让她更是面红耳赤,赶紧把发烫的脸颊埋低了些,紧紧地贴在了沈良玉背上。
果然,当沈良玉背着李美凤出现在村口时,又一次引起了村民们轰动。
“快看!沈良玉背着谁?”
“好像是……李美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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