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的夜,风裹着沙砾打在甲胄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扶苏蹲在城头垛口后,手里的夜视仪正锁定十里外楚军大营——这是他用随军工匠熔了铜镜、磨了水晶片改装的玩意儿,虽不及现代军用款清晰,却足够看清楚军哨兵换岗的规律。
“三分钟换一次哨,巡逻队每刻钟过一趟,”扶苏低声报着数据,指尖在沙盘上划出路线,“东南角是粮草营,守卫最松,刚好在顺风位。”
白川攥紧了腰间的短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公子,真要带三十人去?楚军可是五万人马,咱们这点人……”
“兵不在多,在精。”扶苏拍了拍他的肩,夜视仪后的眼睛亮得惊人,“还记得我教的‘渗透三则’吗?”
“记得!”白川立刻应道,“一藏踪迹,二断通讯,三打要害!”
“没错。”扶苏扯开身后的行囊,露出里面用油布裹着的东西——三十套涂黑的皮甲,三十把改制的短弩,还有十几个陶罐,“这是用硫磺、硝石和桐油调的‘烟雾弹’,待会儿扔出去,保管楚军摸不着北。”
胡姬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个麻袋,扔在地上“咚”一声响。“给你们的‘见面礼’。”她扯开麻袋,里面竟是十只刚剥了皮的野兔,“东胡猎手说,带着血腥味能掩盖人气,楚军的狗闻不出来。”
扶苏挑眉:“你这准备倒是周全。”
“那是。”胡姬往他手里塞了块鹿肉干,“我带细作营去西边山坳接应,记住,半个时辰内必须撤出来,迟了就赶不上卯时的开城门。”
扶苏咬了口肉干,咸香混着烟火气在舌尖散开:“放心,误不了。”
楚军大营深处,项羽正对着沙盘发脾气。案上的酒爵被扫到地上,青铜碎片溅起,吓得帐内亲兵大气不敢喘。
“废物!一群废物!”他一脚踹翻案几,地图卷轴滚了满地,“三万精锐攻不下一座函谷关,还折了五千弟兄,传出去老子的脸往哪搁!”
范增拄着拐杖,弯腰捡起卷轴,慢悠悠道:“霸王息怒,扶苏那小子有点邪门。今日城头的连弩,射程比咱们的弩箭远了足有五十步,还有那火墙,分明是提前备了油脂——这不是寻常秦军的路数。”
“邪门?我看是你们老糊涂了!”项羽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的刀疤,“明日老子亲自带队,就不信冲不破他那破关!”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骚动。有亲兵掀帘而入,脸色惨白:“霸王!不好了!西……西营着火了!”
“什么?”项羽猛地转头,火光已染红了半边天,隐约还能听见喊杀声,“哪个不长眼的敢闯老子的营!”
范增心头一紧,拽住要往外冲的项羽:“霸王别冲动!恐有诈!”
西营粮草堆旁,扶苏正贴着帐篷阴影移动。黑麟卫们如狸猫般散开,手里的短弩箭涂了迷药——这是胡姬按东胡秘方配的,中者半个时辰内浑身发软。
“左翼三人,解决哨兵。”扶苏打了个手势,夜视仪里,三个楚军哨兵正靠在粮堆上打盹。
三支弩箭几乎同时射出,“噗”的闷响后,哨兵悄无声息地倒下。白川带人上前,麻利地拖到帐篷后,随即掏出火折子,对着浸了油脂的麻绳点了火。
“公子,风往东南吹,火一烧就控制不住了!”白川低声道。
“要的就是控制不住。”扶苏盯着远处中军大帐的方向,“项羽那莽夫肯定会带兵来救,咱们就在这儿给他‘留份大礼’。”
他示意手下将陶罐摆成扇形,里面的硫磺硝石混着碎石,正是简易版的“手榴弹”——这是他用特种兵爆破知识改的,威力不算大,胜在动静吓人。
果然,没过片刻,马蹄声就从东边传来。项羽提着霸王枪,带着亲兵队狂奔而来,身后跟着黑压压的楚军,火把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抓住放火的小贼!老子要把他挫骨扬灰!”项羽的怒吼震得人耳膜疼。
扶苏冷笑一声,对着白川打了个“撤”的手势,自己却摸出最后一把弩箭,瞄准了项羽的马。
“放!”
随着他一声低喝,黑麟卫同时将陶罐掷向人群,随即转身就往西边跑。陶罐在空中炸开,硫磺烟雾弥漫开来,混着碎石子,呛得楚军纷纷捂眼咳嗽。
“咻!”
扶苏的弩箭精准射中项羽的马腿。战马痛嘶一声,猛地人立而起,将项羽掀了下来。亲兵们慌忙去扶,混乱中又被烟雾呛得东倒西歪。
“扶苏!我草你娘!”项羽摔得狼狈,爬起来时头盔都掉了,发髻散乱,活像只暴怒的狮子。
扶苏已带人钻进了西边的密林,临走前回头看了眼火光中的楚营,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冲白川打了个呼哨,黑麟卫们立刻散开,借着树影掩护,朝着山坳方向撤退。
山坳里,胡姬正踮脚张望。听见熟悉的呼哨声,她立刻让人点亮了三堆篝火——这是约定的信号。
“这边!”她朝声音来处挥手,火把照亮了脸上的焦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