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蝉鸣被连绵的雨丝揉得碎碎的,杨树叶子在雨幕里哗啦啦地响,像是在为这场冗长的雨季伴奏。
2011年9月1日,菱城又下雨了,豆大的雨点敲打着城市的柏油路,城中校门口那辆灰色迈巴赫溅起一串水花,在雨雾里引来了不小的骚动。
紧接着,一个少年撑着黑伞走下车,他眉宇间清秀干净,算不上惊鸿一瞥,却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那一型。
他单肩背着的帆布包被雨水打湿了一角,他并没多停留,抬腿便向菱城第一高级中学走去,不一会迈巴赫便在雨幕中绝尘而去。
雨水顺着伞沿滴答作响,他爬过楼梯,留下湿哒哒的脚步,在四楼看到“高一七班”的门牌,眯了眯眼,正准备走进去时,看见了一个背着粉色书包焦急的身影,他留意了一会,也没准备帮忙,可那身影却向他走来。
“那个,同学…”女孩的声音带着一丝胆怯。
陈江漓瞟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有事说”。
女孩捏着书包肩带的手似乎更加用力了。
也不知道她后不后悔这个决定。
“你知道七班在哪吗?”她眼巴巴的看着他
陈江漓看了一眼头顶的班牌,心想“傻的?…”
“就在这里”陈江漓面无表情的回答,语气冷的像教学楼外的雨
“哦…谢谢…”她尴尬的捂着瞬间红起来的脸,飞快的冲进教室
尴尬死了!我妈不是说没有班牌的吗!?害我都没注意!还是同班的啊…被当成傻子了吧…以后怎么面对他……方清俞懊恼的垂着脑袋,早知道不问了啊!
傻子怎么考进城中的?好奇怪…而且他的发尾是卷的,美术生吗?陈江漓想着
~
教室里熙熙攘攘,每个人的谈话声都被雨打窗户的声响衬得更热闹。
他随意走向教室的一个角落,在吵闹的高一七班中,像一幅安静的素描,显得格外突兀。
坐下后,陈江漓从湿漉漉的书包里拿出一本《世界经典悬疑案》,指尖划过被雨水洇得微微发皱的书页,便沉浸在文字里。
他看得入神,没注意到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走进教室,直到一声厚重的男高音穿透雨声与喧嚣响起,他才慢慢抬眼,望向讲台。
潘志成将湿漉漉的黑伞靠在墙角,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大名:“我叫潘志成,以后就是这个班的班主任。班规以后慢慢定,我现在需要一名班长,来辅助我管理这个班级。”
全场鸦雀无声,仿佛连窗外的雨都停了一瞬。“那我随便点一个。”
“程辞怀。”
“啊老师,我不当!”那个叫程辞怀的男生瞬间站起来,声音里满是不情愿。
“哎呀,小伙子长得这么帅,那就你了,别墨迹。”潘志成一套说辞下来,带着几分油滑,却又让人无法反驳。
程怀锋无可插嘴,只能无奈应下,肩膀垮得像被雨水打蔫的树叶。
潘志成话锋一转,又说:“准备好下副本了吗。”
“啊?”
“军训!”
全场哗然,雨声似乎都被这喧闹盖过,但众人又不得不执行。
“程辞怀跟我来。”
陈江漓在角落目睹全程,雨水顺着窗户缝隙渗进来,在他脚边洇开一小片水渍。
破窗户质量真差…
潘志成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戴着方框眼镜,全身上下最显眼的是那件紫衬衣,说话油腔滑调,可给人的感觉并不差。
但陈江漓还是隐约觉得,这被雨水浸泡的三年,恐怕不会好过了。
“为什么下雨还要军训啊?”抱怨的声音传来,其实陈江漓也不太能理解
直到大家都出了班级那雨又诡异般的停了,陈江漓表情难以置信,他好像被资本做局了,哦,不对,他自己就是资本
他往外面看了看,阳光正烈,那雨仿佛就像没下过一样
妈呀……
~
菱城的盛夏,日光像淬了火的金箔,把空气烤得滋滋作响,走在操场上的陈江漓感觉自己快被晒成一根干瘪的老山参。
他跟着大部队挪步,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救命”,心里疯狂吐槽,早知道就用特权躲清闲了,这鬼天气,晒的人直掉HP(生命值)
为期一周的军训“酷刑”正式拉开序幕。
别人觉得军训时间漫长难捱,陈江漓也是,但看教官那张享受暴晒别人的脸,要么是个变态,要么是军训训疯了。
他眼神不安分地左瞟右瞟,企图摸鱼,没一会儿就被教官“特别关照”了。
“这么大的太阳……又要黑八度了,服了。”陈江漓在心里哀嚎,“军训这东西,简直该改名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要是我能和谁一起倒下,那高低得拜个把子!”他被自己这离谱的想逗笑出声,也因此喜提全场唯一一张加训卡。
空荡荡的操场上,少年一个人笔直地站着,成了道“独特”的风景线。
中场休息,午饭前的片刻喘息时间,陈江漓一个人躲在树荫下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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