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坛岛的晨光带着清润的凉意，穿透窗棂的细缝，在石屋的被褥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潮声像温柔的絮语，一遍遍拍打着海岸，又漫进红土坡的石缝里，将守业从甜梦中唤醒。身旁的晚晴还睡得香甜，乌黑的发丝散落在枕间，几缕贴在白皙的脸颊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噙着未褪的笑意，像沉浸在满是花香的梦境里，格外娇憨。
守业舍不得惊扰她，动作轻得像片羽毛，缓缓掀开被褥起身。披上那件洗得泛白却整洁的粗布短衫，他走到窗边，推开新糊的窗纸——海风带着咸湿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混着番薯藤的青涩与远处海鸟清脆的啼鸣，瞬间驱散了残留的睡意。红土坡已被晨光染成暖金色，礁石群在光影里勾勒出沉稳的轮廓，田埂上的野草挂着晶莹的晨露，像撒了满地碎钻，新的一天正带着蓬勃的生机缓缓展开。
“嗯……”身后传来一声软糯的轻哼，守业转身时，恰好撞见晚晴揉着眼睛醒来。她眼里还带着惺忪的睡意，像刚睡醒的小猫，睫毛轻轻颤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聚焦在他身上，随即漾开温柔的笑意，“守业大哥，你醒啦？”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抬手拢了拢散乱的发丝，指尖划过脸颊的动作温柔又自然。
“吵醒你了？”守业快步走过去，坐在床沿，伸手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语气里满是疼惜，“你再睡会儿，我先去地里看看番薯苗，回来给你煮番薯粥。”
晚晴摇摇头，掀开被褥麻利地起身，眼里的睡意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利落的光彩：“不了，我跟你一起去。”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枕边的木梳，对着铜镜梳理乌黑的长发，发梢垂落肩头，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往后咱们是夫妻，该一起干活，一起分担才是。”晨光落在她白皙的侧脸上，映得发丝泛着淡淡的金光，眉眼间还带着新婚的娇羞，却多了几分当家主母的温婉利落。
两人简单洗漱后，守业从灶房拿出两个用温水泡软的番薯，递了一个给晚晴：“先垫垫肚子，等晌午回来，给你煮加了红枣的番薯粥。”晚晴接过番薯，指尖触到温热的外皮，心里一暖，咬了一口，软糯的滋味在嘴里化开，甜得恰到好处，她笑着点头，眼里弯成了月牙：“嗯，真甜！比我上次蒸的还好吃。”
并肩往屋后的番薯地走去，晨露打湿了裤脚，带着微凉的触感，却让人觉得清爽。守业扛着锄头，木柄被他掌心的汗浸得发亮；晚晴提着竹篮，里面装着水壶和用粗纸包好的粗饼，脚步轻快地跟在他身边。红土坡上，两人的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偶尔不经意间肩头相触，便会相视一笑，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甜蜜，无需多言，便已默契十足。
到了番薯地，守业拿起锄头开始松土。红土黏着锄刃，每一下起落都带着沉甸甸的阻力，他弓着腰，臂膀上的肌肉绷出紧实的线条，汗水很快从额角渗出，顺着黝黑的脸颊往下淌，滴落在干裂的土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晚晴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拔掉田间的杂草，指尖纤细却灵活，捏住草茎轻轻一拽，便将杂草连根拔起，动作轻柔却麻利，生怕碰伤了娇嫩的番薯苗。
“守业大哥，歇会儿吧，喝口水。”见他额角的汗越淌越多，后背的粗布衫已湿了大半，晚晴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走到田埂边拿起水壶，拧开盖子递过去，又掏出帕子，踮起脚尖，轻轻给他擦了擦额角和脸颊的汗水。帕子带着淡淡的艾草清香，触到皮肤时格外清爽，守业心里一暖，停下手里的活，接过水壶猛灌了几口，凉水顺着喉咙往下淌，瞬间驱散了周身的燥热。
“你也别太累了，杂草不用拔得这么急。”守业放下水壶，看着她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忍不住抬手帮她拂去鬓边沾着的草屑，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累了就坐在田埂上歇歇，我一个人能干完。”
晚晴摇摇头，眼里带着笑意，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不累，跟你一起干活，心里踏实。”她从竹篮里拿出一块粗饼，递到他嘴边，眼里满是温柔，“你尝尝，我早上用灶火温过的，还软着，配着水吃正好。”守业张嘴咬了一大口，粗饼的麦香混着晚晴指尖残留的温度，在嘴里慢慢化开，比任何珍馐都要香甜，他一边咀嚼，一边憨憨地笑：“好吃，比我自己带的冷饼强多了。”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晚晴蹲在地里拔草，抬头望着守业劳作的身影，好奇地问：“守业大哥，这番薯苗长到什么时候才能收成呀？到时候能换多少铜钱？”
守业直起身，捶了捶发酸的腰，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再过两个多月就能收了，今年雨水匀，苗长得壮，估计能收好几筐，换的钱够给你扯两匹花布，再买些胭脂水粉。”他说着，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满是宠溺，“到时候给你做件新衣裳，再买点你爱吃的糖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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