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办公室里藏着无形的窃听器:
赵东来毕业分配回原籍后,钟家为了断钟小艾的念想,立刻给她介绍了守备团王副司令的女儿。*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釉面映出他晦暗不明的表情:可钟小艾不死心,硬是从燕京追到汉东,直接转学到汉大。
程度瞳孔微缩。
九十年代初,一个高干子女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简直是在打钟家的脸。
祁同伟突然冷笑一声:这事当时在京城圈子里轰动一时,但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因为不到三个月,赵东来就娶了王副司令的女儿,钟小艾毕业后也立刻嫁给了侯亮平。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发出的杂音,像是某种不安的预兆。
等等,程度突然抓住关键,你说钟小艾毕业就生了孩子?她和侯亮平不是毕业后才结婚的吗?
祁同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算算时间就明白了。
程度心头一震。如果按这个时间线推算......
那孩子根本不可能是在婚后怀上的!
九十年代初,一个高干千金未婚先孕?程度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事会成为而不是。
侯亮平知道吗?程度忍不住追问。
祁同伟露出讥讽的笑容:重要吗?我当时被发配到岩台市孤山岭镇,连他们婚礼都没参加。但陈海说过——
他忽然模仿起陈海憨厚的语气:猴子那会儿可老实了,天天准时回宿舍。
程度猛地站起身,茶水溅在案卷上。按照这个说法......那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侯亮平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程度苍白的脸色。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祁同伟如此忌惮——这不仅仅是一桩桃色绯闻,更是一颗足以引爆汉东政坛的定时炸弹!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程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釉面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还有......*祁同伟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别说了!学长,求你别说了......** 程度猛地抬手打断,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里闪过一连串的头衔——
刑侦支队支队长、县委书记、省军区副司令、省委一号......
再往上,还有那位深居简出的钟家老爷子。
这潭水太深了,深得让他这个重生者都感到窒息。
祁同伟却冷笑一声,像是豁出去了:说都说了,干脆说开! 他俯身向前,压低声音:赵东来夫人的死,你以为真是意外?
程度瞳孔骤缩。他重生后特意查过赵东来的档案——
不是意外的车祸吗?
是车祸。 祁同伟的指尖在茶几上敲出沉闷的节奏,**但你知道吗?那辆肇事卡车,前一天刚在钟小艾远房亲戚的物流公司做过保养。
程度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想起档案里那个被红笔圈出的细节——肇事司机判了七年,却在入狱第二年就突发心梗死了。
不可能...... 程度声音发干:王副司令可是钟小艾大伯的老部下,她至于这么狠?
祁同伟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程度毛骨悚然:*一个团长女儿罢了。*
他轻描淡写地摆摆手,王副司令不是还有个儿子吗?人家现在可是主力团团长了——你以为这是用谁的命换来的前程?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祁同伟阴鸷的侧脸。
程度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触碰到了某个足以让整个汉东血流成河的秘密。
而此刻,赵东来就关在楼下的审讯室里——带着这个能要人命的秘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冻结了,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停滞不前。除了空调出风口发出的细微嗡鸣,整个房间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响。程度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那节奏缓慢而沉重,仿佛是在小心翼翼地权衡着某种极度危险的平衡。
他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默,但其中却透露出明显的不甘和无奈:“如此,这赵东来是非放不可了?”这句话虽然简短,却蕴含着无尽的复杂情绪。程度的心中显然对这个决定充满了抵触,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冷静而冷酷的计算。
钟家的手段之狠辣,侯亮平的隐忍和坚韧,都让程度深刻地意识到——这场博弈的棋盘远比他最初想象的要大得多,也复杂得多。每一步棋都可能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祁同伟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异常凝重,似乎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缓缓地说:“非放不可。”然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钟家未必会为赵东来出头,但他现在毕竟是王副司令的女婿。更何况……”
说到这里,祁同伟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语气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钟小艾那个疯女人。”他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有某种让人不安的力量。“她做事,从来不顾后果。”程度沉默,他想起前世,候亮平被抓之后,那个女人直接找人,以ZY纪委督导组的名义来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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