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舱的穹顶裂缝像一张不断扩张的嘴,漆黑的深海海水混着淡黑色的虚空粒子,从裂缝里灌进来,在意识琉璃地面上汇成蜿蜒的黑色溪流。溪流流过之处,琉璃表面的淡金色光脉开始褪色,原本流动的意识星子也变得黯淡,像被潮水淹没的萤火。林澈的淡紫色防护盾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虚空粒子的冲击,都会让裂痕蔓延几分,掌心的噬忆能量像即将耗尽的电池,光刃边缘开始闪烁不稳定的火花。
“结晶的净化程序只剩 30%!再被干扰,就彻底失败了!” 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趴在结晶下方的控制台前,双手按在能量接口上,淡绿色的意识修复能量顺着接口注入结晶,可黑色溪流已经漫到他的脚踝,虚空粒子正顺着裤腿钻进他的意识,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被实验部囚禁的画面 —— 冰冷的手术台、闪烁的仪器、长老冷漠的脸。
苏晓的意识触须瞬间缠上陈默的手腕,淡蓝色的光带将虚空粒子逼退:“撑住!我找到逃生舱的备用通道了!在星河舱的‘意识储存室’后面,需要‘星河残魂的能量钥匙’才能打开!” 她的触须突然转向裂缝处,脸色骤变,“不好!黑暗意识体的先锋进来了!”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裂缝中钻出无数半透明的黑色触手,触手上挂着扭曲的意识残魂 —— 有的是星河文明的科学家,有的是星环市的空壳人,还有的竟映着林澈母亲的脸。这些触手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 “意识吞噬兽”,兽口张开时,能看到里面旋转的黑色漩涡,漩涡里不断传来熟悉的声音:“小澈,妈妈好冷,快过来……”
“是幻觉!别被它骗了!” 林澈的噬忆能量突然爆发,光刃朝着吞噬兽的头部劈去。可刃身刚接触到触手,就被漩涡吞噬,反而增强了吞噬兽的体型。虚空之主站在逃生舱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这是黑暗意识体的‘情感诱饵’,能读取你们最牵挂的人,让你们主动放弃抵抗。林澈,你难道不想再见到你妈妈吗?”
他缓缓摘下脸上的虚空面具,面具下的脸让林澈瞬间僵在原地 —— 那是一张与他父亲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几道深褐色的纹路,瞳孔里泛着黑色的光。“你…… 你是谁?” 林澈的声音带着颤抖,噬忆能量开始紊乱,他想父亲残魂的画面,想起结晶里映出的父亲身影,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
“我是谁?” 虚空之主轻声重复,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块泛着黑色光的星尘碎片(第四块碎片),碎片里映着林澈小时候的画面:林澈坐在父亲的肩头,在意识研究中心的花园里看向日葵,“你真的不记得了?2307 年灾变那天,你父亲将你藏在实验柜里,自己却被虚空粒子吞噬 —— 而我,就是你父亲被吞噬后的意识融合体!”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林澈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意识里突然涌入大量尘封的记忆:灾变那天,父亲冲进实验室,将星尘碎片塞进他怀里,锁上实验柜时,眼里满是决绝;后来他在归档局看到的 “父亲空壳人”,其实是父亲的意识被虚空粒子剥离后留下的躯壳;而眼前的虚空之主,是父亲的意识与虚空粒子、星河残魂融合后的产物。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澈的光刃垂在身侧,淡紫色的光逐渐黯淡,“你明明知道,虚空粒子会让更多人变成空壳人!”
“因为我没有选择!” 虚空之主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碎片里的画面变成漆黑的宇宙,无数黑色雾气正在吞噬星球,“黑暗意识体要来了!它们会吞噬整个星环市的意识,甚至整个银河系!只有让人类意识与虚空粒子融合,才能获得对抗它们的力量!当年我和星河残魂合作,就是为了研究融合方法,可你们却一次次破坏我的计划!”
他猛地将第四块碎片扔向结晶,碎片在空中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眼看就要撞上结晶的核心,苏晓的意识触须突然缠住碎片,淡蓝色的光带试图将其引导向安全区域。可碎片里的虚空能量突然爆发,将触须弹开,碎片朝着林澈飞去:“接住它!林澈!这是最后一块能激活‘意识融合程序’的碎片!要么和我一起保护星环市,要么看着所有人被黑暗意识体吞噬!”
林澈的手悬在半空,碎片在他眼前闪烁着黑色的光。他想起空壳人空洞的眼神,想起星火成员浴血奋战的画面,又想起父亲残魂里的纠结与无奈,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撕扯。就在这时,阿强的重型意识盾突然砸向吞噬兽的腹部,淡白色的光盾与触手碰撞,发出 “滋啦” 的声响:“林哥!别信他!就算黑暗意识体来了,我们也能靠自己对抗,不是用这种残忍的方法!”
老周和张岚也冲了上去,老周操控随身携带的 “机械臂”,将空壳花晶核的残余能量注入光盾,淡绿色的光与淡白色的光交织,暂时逼退了吞噬兽。张岚则用意识净化枪,精准射击吞噬兽的漩涡核心:“林澈!结晶的净化程序快撑不住了!我们必须尽快撤离,不然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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