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峡谷哨站的临时作战室里,煤油灯的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林澈将那枚完整的夹缝钥匙放在木桌上 —— 两块银色碎片拼接后,表面的纹路终于完整显现,像一条缠绕的星河,在灯光下泛着忽明忽暗的淡白色光晕。钥匙旁摊着李伟的意识之刃残骸,淡蓝色的光丝还在微弱闪烁,却再也无法凝聚成形,这是林澈从码头撤退时,用噬忆能力截留的最后一点李伟的意识能量,也是他对失联同伴唯一的念想。
“钥匙的纹路里藏着空间坐标。” 陈默戴着特制的 “意识解析眼镜”,镜片上跳动着复杂的光纹,他将一把微型机械尺搭在钥匙上,指尖划过纹路的节点,“你看这里 ——‘回廊’‘断层’‘潮汐’,这三个符号和旧地铁隧道的意识波动记录完全吻合。”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是林澈与阿强相遇时的隧道结构图,在标注 “废弃换乘站” 的位置,用红笔圈出一个不规则的区域,“这里就是意识断层,灾变时虚空粒子爆炸导致现实与意识维度出现裂缝,钥匙能激活这个裂缝,打开意识夹缝的入口。”
苏晓的手指轻轻触碰钥匙,指尖的意识触须与钥匙的纹路产生共鸣,她的瞳孔突然泛起淡蓝色的光 —— 这是进阶意识感知的应激反应,能捕捉到超远距离的意识信号。“我感觉到妈妈的意识了!” 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掌心渗出细密的冷汗,“信号就在断层后面,很微弱,但很稳定,像是被某种力量保护着。不过……” 她的脸色突然沉下来,意识触须收回时带着一丝黑色的能量残留,“我还感知到‘记忆潮汐’的波动,那是大量混乱记忆形成的能量波,会篡改进入者的记忆,要是没有防护,我们可能会在里面迷失。”
林澈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想起李伟被拖进虚空阵幻境时的场景,要是这次再有人因为他的决定陷入危险,他无法原谅自己。“陈默,有办法抵御记忆潮汐吗?” 他看向正在调试设备的陈默,眼神里带着期待 —— 从实验室初遇开始,陈默的记忆修复能力总能在关键时刻解决危机,这次或许也能找到办法。
陈默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装着三枚透明的 “意识晶核”,晶核里封存着淡紫色的能量 —— 那是林澈之前提供的 “保护空壳人撤离” 的正面记忆,也是他意识里最稳固的片段。“这是‘记忆锚点’。” 陈默将晶核分给林澈和苏晓,指尖的记忆修复能量在晶核表面刻下防护纹路,“我用你的正面记忆做核心,外面裹着空壳花汁液提取的稳定层,只要捏碎晶核,就能在意识里留下‘锚点’,就算遇到记忆潮汐,也不会被完全篡改。”
苏晓接过晶核,放在掌心轻轻摩挲 —— 晶核里的记忆能量让她想起林澈为了保护贫民区空壳人,独自对抗归档局猎人的场景,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曾经的归档局工具人,早已成为星火的守护者。“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她抬头看向林澈,眼底的期待压过了对记忆潮汐的恐惧,找到母亲的执念支撑着她面对未知的危险。
“现在就走。” 林澈将钥匙和记忆锚点塞进作战服内侧,又拿起李伟的意识之刃残骸,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阿强会留在哨站处理防御,我们三个去隧道,速去速回。”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还抱着一丝希望 —— 或许意识夹缝的入口附近,能感知到李伟的意识波动,毕竟虚空阵与意识维度存在关联,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为失联同伴做的事。
改装后的越野车沿着废弃公路驶向星环市旧城区,车窗外的景象随着靠近隧道逐渐变得诡异:道路两旁的路灯杆上缠绕着半透明的意识残魂,残魂里映着灾变时人们逃亡的画面;远处的建筑表面覆盖着淡黑色的 “意识苔藓”,用手一碰就会化作细碎的记忆片段,散落在空气中。苏晓的意识感知全程展开,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周围,她能清晰地 “看到” 无数细小的意识丝线,从四面八方汇聚向旧地铁隧道的方向,那是意识断层散发出的吸引力。
“快到了。” 林澈将车停在隧道入口处,这里的景象与他初遇阿强时截然不同 —— 原本堆满垃圾的入口,此刻被一层淡白色的 “意识雾霭” 笼罩,雾霭中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有的是隧道里遇难者的残魂,有的是被虚空粒子污染的动物意识,它们像被定在原地的木偶,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嘴里发出无声的嘶吼。
陈默拿出一个便携式 “意识波动仪”,屏幕上的指针疯狂跳动,红色的波形几乎要冲破屏幕:“这里的意识能量浓度是哨站的十倍,断层就在隧道深处 500 米的位置,钥匙会自动感应到入口。” 他率先走进雾霭,身体刚接触到雾霭,就有无数细小的意识残魂试图钻进他的衣服,却被他提前激活的记忆锚点挡住 —— 淡紫色的光膜在他周身展开,残魂像遇到火焰的冰块,纷纷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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