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最后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陈默：“记住老子的话，把嘴闭上，眼睛放亮。真到了那天，跟着我。别的……别再想了。”
老王头的身影融入渐浓的夜色，消失不见。
陈默独自一人留在寒冷的黑暗中，耳边回荡着老王头的话，以及脑海中想象的校尉那不屑一顾的语气。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舞台上用尽全身力气表演的小丑，卖力地耍着自以为高明的把戏，而台下的观众，要么昏昏欲睡，要么嗤之以鼻，唯一的知情人，还在一旁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别演了，没人在意。”
这简直是他八世轮回以来，最荒诞、最失败的一次尝试。他以为自己能撬动历史的齿轮，结果却发现，自己连齿轮上的灰尘都算不上。
【叮！‘物证伪造计划’最终评估报告：失败。败因分析：1. 技术层面粗糙，未能通过基层技术官僚（军械官）的检验。2. 时机选择错误，高层决策者（校尉）正处于战略盲视期。3. 低估了组织系统对‘异常信息’的排斥与消化能力。综合评定：宿主对‘历史修正力场’的强度认知不足。奖励：无。惩罚：获得负面关注度+1，王什长信任度-5（虽然他表示理解，但你的鲁莽确实增加了风险）。温馨提示：在试图用谎言唤醒装睡的人之前，请先确保你的谎言足够精美，且装睡的人没有起床气。】
系统的提示音，像是一份冰冷的死亡诊断书，宣判了他所有努力的无谓。
陈默缓缓滑坐到地上，将脸埋进冰冷的双手里。他没有哭，也哭不出来。一种极致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伪造证据？
呵。
在真正的、系统性的麻木和狂热面前，任何个人的、小聪明的反抗，都不过是螳臂当车，甚至……是自取其辱。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输给了敌人，而是输给了自己人的盲目，输给了这坚不可摧的“大势”。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老王头说的那样，闭上嘴，睁大眼，等待着那辆失控的马车，带着他和所有人，一起冲下悬崖。
他抬起头，望向东南方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彻底放弃挣扎后的、死寂般的平静。
好吧，如你们所愿。
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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