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朴实,却蕴含着战场生存的残酷智慧。陈默郑重地点了点头:“谢什长指点。”
接下来的训练,陈默不再一味追求速度和稳定,而是开始有意识地观察“醉兄”的状态,感受它步伐的轻重缓急,尝试用更细微的动作引导而非强迫。他摔下来的次数依然比那些有经验的骑手多,但每一次摔跤,他似乎都能模糊地捕捉到一点错误所在——是重心太前了?是缰绳拉得太急了?还是节奏完全乱套了?
这种“经验”带来的学习曲线缩短,是前几次轮回不曾有过的。他似乎正在将无数次死亡换来的、散落在不同身份下的零碎体验,一点点拼凑、吸收,变成一种近乎本能的“生存直觉”。
训练间隙,众人下马休息,一个个瘫在地上像死狗一样。陈默靠着木栅栏,揉着发麻的大腿,听着周围新兵们带着哭腔的抱怨。
“俺的腚……肯定磨出血了……”
“这哪是骑马,这是上刑啊!”
“还不如去辎重营扛包呢……”
陈默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昨晚偷偷藏下的一小块硬得能崩掉牙的干粮,掰了一小半,递到“醉兄”嘴边。母马湿漉漉的鼻子嗅了嗅,舌头一卷便吞了下去,然后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
旁边一个叫李狗蛋的新兵,就是昨天和陈默一起被点名的憨厚小伙,凑过来羡慕地说:“默哥,你这马跟你挺亲啊?有啥诀窍不?”
陈默看着李狗蛋鼻青脸肿的样子(显然是摔的),无奈地笑了笑:“没啥诀窍,可能就是……摔得比你们多了点,摔出感情了。”
李狗蛋信以为真,认真地点点头:“哦!那我得多摔几次!”
陈默:“……” 这孩子,脑子可能也被摔得不轻。
下午的训练加入了简单的马上控缰、转向和慢跑中俯身拾取地上物品的科目。这更是灾难现场,不断有人从马背上栽下来,或是捡东西时失去平衡滚落在地,场地上尘土飞扬,夹杂着痛呼和军官的斥骂。
陈默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次尝试俯身时差点一头栽下去,幸亏及时抱住了马脖子,才免于脸着地的命运,惹得疤脸张又是一顿臭骂:“抱马脖子?你当是抱你相好呢?!敌人砍过来你怎么办?!”
但渐渐的,在一次次失败和老王头偶尔蹦出的、言简意赅却直指要害的提醒下(“左转缰绳带一下就行,你当是拧麻花呢?”“俯身用腰力,不是让你撅屁股!”),陈默的动作开始有那么一点模样了。至少,他能骑着“醉兄”小跑一圈而不掉下来,也能在慢跑中颤颤巍巍地、十次里成功两三次地捡起地上的小木棍。
当夕阳再次西沉,训练结束的哨声响起时,陈默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但心里却有一种微弱的、近乎虚脱的成就感。他不仅活着度过了第二天,似乎还在这个该死的“骑术地狱”里,往前爬了一小步。
疤脸张照例过来巡视,看着这群东倒西歪的新兵,目光扫过陈默时,略微停顿了一下,哼道:“总算有个别不是完全不可雕的朽木了。明天练骑射,都给老子准备好摔得更惨!”
众人一片哀鸿。
陈默牵着“醉兄”往回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回头望了一眼在落日余晖中显得庞大而杂乱的汉军营地,旌旗在晚风中懒洋洋地飘着。远处,似乎有更大的部队在调动,烟尘滚滚。
“彭城……”他再次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这一次,除了冰冷,还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紧迫感。
他拍了拍“醉兄”的脖子,低声说:“兄弟,看来咱们这舞,还得加紧练啊。不然,怕是没机会跳到最后了。”
“醉兄”打了个响鼻,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耐烦。
【日常任务:掌握基础骑乘,完成度65%。奖励:生存点+6.5(系统慷慨地四舍五入为+7)。请宿主再接再厉,早日实现人马合一,成就‘马背上的滚地葫芦’!】系统的结算提示如期而至,语气依旧那么欠揍。
陈默看着那可怜的7个生存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背上的滚地葫芦……这成就名,还真他娘的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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