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想起那个男人,在看着自己以前的画,绝望在心底蔓延,他再也找不到那种自由的感觉了。
这世上也没有一个人懂他。
“是吗?你认识我?”
“凛冬,我认识你。”
木然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凛冬僵硬地说道:“抱歉,我画不出来了。”
夏青略微蹙眉,忽然一抬手把他面前的画都掀翻了。
凛冬的大脑好像被人倒了一瓶白酒。
洁白的画纸落在地上。
夏青的鞋尖点上去,拨弄了两下,分成了两堆。
她踩上左边一堆。
“画画不是用来传达感情的吗?为什么要生产垃圾。”
她从他胸口前的衬衫口袋中抽出打火机。
咔哒一声。
火焰吞噬了画纸,熊熊烈火烧灭了垃圾,点燃了凛冬。
夏青把另一堆画捡起来,反扣在地上,定定地望着凛冬,她拉着他的手,
“我来帮你决定下一个地点。”
凛冬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画纸,纸张粗糙的质感和女人的温度交织在一起。
他看着她熟悉的面容,死去的记忆开始复苏,“我想起来了,我想你了,你是那个想去北城滑雪的人。”
夏青勾起嘴角:“记性不错。”
凛冬手下的画纸被翻开,白花花的一片。
夏青皱起眉头:“你这画的也太烂了。”
凛冬认出来了,这幅画还是北城。
这一堆画的作用完毕,夏青抬手就烧了个干净。
他怔怔地望着画,眼前的女人踩着火焰的灰烬和洁白的画纸,浑身好像闪着光芒,犹如缪斯女神。
凛冬喉头一哽,痴迷地望着她,“给我一个方向吧。”
夏青抬手,轻轻落在一如初见的羊毛卷上,垂眸看向凛冬。
“我还有一幅你的画,你想跟我回家看看吗?”
循规蹈矩的夏青做出了一生最疯狂的事情,自由的风沉醉于缪斯女神的裙摆。
两人火速坠入爱情的海洋,凛冬的父母对夏青好的不得了,仿佛她做了天大善事。
结婚前一晚,凛冬坐在床边发呆。
夏青从背后揽住他,目光温柔眷恋,“你不开心了?”
凛冬回握住她的手,夏青抚上羊毛卷,“我喜欢你自由的样子。”
凛冬心底一颤,这是女神的指示,只要一个孩子,他就可以拥抱自由。
两人步入婚姻的殿堂,直到夏青生下夏昭谢后,凛冬依旧是当初的样子。
他对待夏昭谢也很好,什么都会教他,像一个慈祥的父亲。
只是像。
夏青敏锐地察觉出,凛冬爱女儿,就像是爱街边的一只小狗狗。
而且她发现凛冬变了,她从他的作品里,眼神里,行为里看出了他的变化。
越来越大胆的笔法,越来越自由的画风,以前令她深爱乃至沉迷的自由的凛冬又出现了。
夏青隐隐觉得不安,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一次画展。
凛冬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但她就是发现他变了,她以为他出轨了。
没想到是出柜。
看着凛冬望着画展主人的目光,两人推杯之间的眼神交换。
夏青心底冒出一阵寒意。
这种眼神,只有在她烧画的那个晚上才有。
之后她和凛冬坦白了,凛冬交代了所有。
他有自己的爱人,是男人,在很多年前被家里人分开了,父母只要凛冬留下一个孩子,就放他自由。
凛冬说他是他灵魂的出口。
夏青问那自己又算什么?
凛冬说,他也爱她,只不过不一样,自己可以当一个丈夫,当一个父亲,夏青永远可以是他的妻子。
是妻子,不是爱人。
不一样的爱。
夏青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寒恶往上冒,再看他的画也觉得恶心透顶。
难怪,难怪他爸妈对他没什么好脸对自己却好的像亲女儿。
夏青的尊严让她无法忍耐。
她选择带着夏昭谢离婚。
父母对她的选择表示不解,直到她坦白了自己同妻的身份。
气得老两口恨不得把凛冬活剥了。
从此之后,夏昭谢没了父亲,只有母亲和姥姥,姥爷。
夏青带着小小的夏昭谢一起去北城生活。
一开始,她不愿意给女儿梳头,因为她有一头和她父亲如出一辙的羊毛卷。
所以小夏昭谢每天都带着乱糟糟的头发去上幼儿园。
直到有一天教师节,她放了半天假,而女儿前一天还在跟她抱怨幼儿园的饭不好吃,于是她决定接她出去吃一顿好的。
夏青走到大三班窗口,就听见女儿清脆的得意声。
“啊哈,我还是第一个!”
羊毛卷在空中飞扬,夏昭谢挺着小肚子,在老师面前高举着小铁杯。
老板给她打了一杯绿豆汤。
夏昭谢咬着小铁杯,得意地坐回小朋友身边,“看吧,我妈妈才不给我扎头发,这样我就是第一个喝绿豆汤的。”
小孩睡起来之后,男生坐着发呆,女生都要扎头发。
只有小夏昭谢,因为夏青早上不给她扎头发,所以她中午也不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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