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昭谢就打算回北石镇了。
昨晚的争执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夏青若无其事地送走夏昭谢,没有多说任何东西。
夏昭谢坐上高铁,又回想起昨晚。
每一次争吵过后,她作为一个抽离的第三者来看,一遍遍劝告自己,不能低头,不能服软,可是这些话在下一次面对母亲的脸时,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她昨晚是实在忍不住了,十年里,两个人不知道吵过多少次,但都是夏青单方面输出,夏昭谢低头服软,像昨天晚上夏昭谢还嘴的情节,几乎不存在。
所以这一次,夏昭谢有点不适应,但夏青没有。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和妈妈这样子,是有问题的,饮鸩止渴是不对,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
女儿是母亲的疤,母亲是女儿的病。
夏昭谢又想了想这十年,算了,就这样过下去吧。
国庆节假期的第三天,夏昭谢在家待了整整一天。
国庆节第四天,学校通知要在市里交流学习,她收拾了一下,急忙出门了。
好巧不巧,鸿宇在落城有个项目出了点小问题,在江城的负责人赶不过来,而秦砚正好在附近,就去出差去了落城。
直到下午她才赶回来。
太阳渐渐落山,下午的暑气渐渐消散,居民都开始准备活动。
北石镇的高铁站很小,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广场,已经全被广场舞占领,这些大爷大妈正在为晚上的战役做准备。
秦砚开着车出来,却在广场前看到了夏昭谢。
她身后人影绰绰,亮灯的风筝在天空高悬,小孩子拿着会发光的玩具对天发射,人群像是沸腾的热水。
她今天没有穿老气的套装,而是一件藏青色的修身小短袖,下面是高腰牛仔裤,背了一个牛仔的小包包。
看着年轻又不失活力,好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后面一个小女孩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夏昭谢弯了弯嘴角,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说了什么。
夏昭谢往前走了两步,避开熙攘的人群,微风吹起她的卷发,她伸手拨了拨,眉眼间是难掩的落寞。
秦砚就看着她从广场正前方走到侧面,心里微酸,广场这么多人,她还是能一眼就看到她。
她大学时候也会这样跟朋友出来吗?
她平常也会跟同事这样出来吃饭吗?
为什么这么难过?
明明假期第一天吃饭的时候,还很开心。
秦砚就这样盯着她出神,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眉头已经纠结在一起。
秦砚想了一会儿,发动绿色小车慢悠悠地往夏昭谢跟前靠。
前面一辆白色网约车抢先停在夏昭谢面前。
秦砚只能停在原地。
直到夏昭谢上车,再到白色网约车消失在视线中,秦砚才缓缓驾车离去。
因为交流开会是轮班制,所以国庆节第五天,夏昭谢拥有了一整天的假期。
她在家开启了大扫除,清理出来很多旧东西,包括自己收藏了很多年的杂志,还有自己年轻时候的画。
晚上,饿了一天的夏昭谢拖着一麻袋东西艰难下楼。
她一边走,一边想这些东西不算垃圾,还是不扔在垃圾台了吧。
夏昭谢带着麻袋越过了垃圾台,又觉得何必急着出手,还是先吃饭再说吧。
脚步一转,看见昨天楼下那家泰国餐厅的招牌被卸了。
她听见包工头在里面喊道:“老板说了,在北石镇不用中文大字的招牌,还做个屁的生意。”
夏昭谢花十分钟猜了一下秦砚想把这店改成什么,没猜到。
她走进隔壁店铺,点了一碗米线,加蛋豪华版。
老板娘跟她是老熟人,“夏老师平常不是吃的麻辣米线,今天怎么还加蛋了。”
夏昭谢搓搓手,轻叹一声:“工作不顺心,奖励自己吃点好的。”
老板娘嘿嘿一笑,“原来是这样,你是老主顾了,今天我请你吃!”
夏昭谢摆摆手,“这怎么好意思,老板娘,咱们附近有没有收废品的?”
老板娘看见麻袋,“就这条街走到最头,夏老师要卖废品啊?”
夏昭谢笑了一下。
老板娘端详了一下,说道:“我看你这卖不了多少钱,现在废品越来越不值钱了。”
“嗯,我知道。”
夏昭谢:“老板,还是加麻加辣。”
“好嘞。”
米线放在桌上,夏昭谢又多放了两勺辣椒,吃的鼻尖冒汗,舌尖冒火,辣得她眼泪横流。
眼前一个黑影闪过,对面坐下一个人影。
秦砚举手示意,“老板,来碗米线,跟她一样。”
夏昭谢斯哈斯哈地吐着气,“别别别,老板,给她上个不辣的。”
夏昭谢又喝了几口冰水,才开始细看她,她穿着棕色工装裤,上身黑色的背心配棕色的皮夹克,头上和身上都有一些白灰。
她不辣的米线上来,也是豪华加蛋版,秦砚掰着筷子,“夏老师这么能吃辣啊。”
夏昭谢吸吸鼻子,抬头对着她笑,“我北城人就喜欢吃辣,秦老板……应该不是北城人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