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林凡的债主来得早。
他蹲在清虚观门口,手里捏着师尊玄尘子塞给他的《天价赔偿协议》,只觉得那三千多万的债务数字,像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唉……”
一声长叹还没落地,后脑勺就挨了一记拂尘。
“臭小子,蹲这儿就能把钱蹲出来?”玄尘子叼着根牙签,道袍上还沾着昨夜的酒气,“赶紧的,山下李员外家闹妖,点名要个便宜道士去瞧瞧。这单生意,算你头上。”
林凡揉着脑袋,一脸苦相:“师尊,我这厄运体质您又不是不知道,去了怕是妖没抓到,先把人家宅子点着了……”
“那正好!”玄尘子眼睛一瞪,“点着了正好用你抵债,给李员外家当长工!快去!赚不到钱就别回来吃饭!”
得,又是这招。
林凡被踹出道观,怀里揣着个据说是祖传的、指针乱转的破旧寻妖盘,深一脚浅一脚往山下走。
李员外家的宅院确实气派。
就是门口的家丁,看林凡的眼神像在看骗子。
“就你?清虚观的高徒?”领头的家丁上下打量林凡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满脸不信。
林凡硬着头皮,晃了晃手里的寻妖盘:“咳咳,专业捉妖,童叟无欺。府上何处有异状?”
“后院的鸡舍!”家丁没好气地说,“连着三天,每天少一只最肥的老母鸡!肯定是闹黄鼠狼精了!”
林凡跟着家丁来到后院鸡舍。
鸡毛遍地,一股味儿。
他装模作样地举起寻妖盘,嘴里念念有词。
那寻妖盘的指针,本来慢悠悠转着,一靠近鸡舍,突然像抽风一样疯狂乱转,最后猛地指向……鸡舍旁边那只正趴着打盹的大黄狗。
林凡一愣。
家丁也一愣。
“大、大黄?”家丁声音都变了,“不能吧?它看家护院好几年了……”
林凡心里打鼓,但想到师尊的威胁和空空如也的钱袋,只能咬牙:“妖物最擅伪装!看我用显形符逼它现出原形!”
他掏出张皱巴巴的黄符,运气(虽然也没多少气)就要往狗身上贴。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林凡鼻子一痒——
“阿嚏!”
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打出。
不是狗现形了。
是他手里那张符,“噗”地一下,自燃了。
火苗窜起,差点烧到他自己的眉毛。
那大黄狗被惊醒了,抬头,懒洋洋地瞥了林凡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凡好像看到那狗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汪汪!”
大黄狗叫了两声,突然起身,朝着林凡就扑了过来!
“妈呀!”
林凡吓得扭头就跑,那狗在后面紧追不舍。
一人一狗,在院子里上演全武行。
林凡慌不择路,一脚踩进鸡食槽,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字面意思)。
道袍沾满了鸡饲料和泥巴,狼狈不堪。
家丁们想帮忙,却插不上手,场面一片混乱。
最后还是李员外闻讯赶来,喝止了大黄。
看着林凡这副尊容,李员外的脸黑得像锅底。
“道长大驾光临,就是来跟我的狗赛跑的?”李员外语气冰冷。
林凡欲哭无泪,指着大黄狗:“员、员外,它、它真是妖……”
“妖什么妖!”李员外怒了,“大黄是我从小养大的!定是你这假道士学艺不精,还想赖给我的狗!惊扰家宅,吓坏家禽,赔钱!”
最终,林凡不仅没拿到一文钱酬劳,反而倒赔了李员外三只老母鸡的钱。
外加被狗咬破的道袍,疗伤(主要是心灵创伤)费还得自己掏。
屋漏偏逢连夜雨。
林凡揣着比来时更瘪的钱袋,垂头丧气地往回走。
刚出李家镇,天色骤变,乌云密布。
“不是吧……”
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瞬间把他淋成了落汤鸡。
他缩在一棵大树下避雨,又冷又饿,看着自己这一身狼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厄运灵根,真是绝了。
捉妖认错狗,赔钱又挨咬,现在还要淋雨。
他正自怨自艾,忽然听到旁边树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抬头一看,一只皮毛油光水滑的松鼠,正蹲在树枝上,两只前爪抱着一颗硕大的松果,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
那眼神,灵动得不像话。
更奇怪的是,林凡看到那松鼠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人性化的笑意?
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林凡福至心灵,猛地想起刚才在李家后院,大黄狗扑向他之前,似乎也是朝着这棵树的方向叫了两声?
难道……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那松鼠竟口吐人言,声音尖细,带着几分戏谑:
“啧啧,剧本里可没写这出啊……真有意思。”
说完,抱着松果,灵活地几个跳跃,消失在密林深处。
留下林凡一人,在风雨中彻底凌乱。
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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