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
薛远舟这段时间忙的焦头烂额,几乎没有回家,整日整夜待在府衙处理公务,他真的是身心俱疲。
偏偏昨夜,自家暗卫还无故被人杀害,让他疲惫的心神又紧绷了起来。
“大人,这是薛管家刚才亲自送来的。”
心腹薛德拿着一封信快步走进来,薛远舟不得不放下手中公务接过这封信。
信上写了昨夜薛老太爷的安排,以及对唐泊一家人的调查与分析。
薛远舟看完,神色凝重。
薛德见状适时开口:“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吧。”
薛远舟烦躁的将信扔给了他。
薛德一目十行的看完,有些茫然,“唐泊是谁?”
薛远舟面容冷肃,不得不沉声将自家招婿的前因后果都讲出来。
薛德不光是薛远舟的心腹,也是他的谋士,曾是一名举人,却被人诬陷考场作弊而被剥夺了举人功名,空有一腔抱负而走投无路的他不得不投靠昔日同窗,才能施展手脚,庇佑家人。
因此他对薛远舟感恩戴德,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再造父母,为此不惜改了姓氏,甘为薛远舟马前卒。
前段时间他远走为薛远舟奔波粮食一事,只知江陵府大事,却并不知晓薛府大事。
如今听薛远舟听完,他一下就抓住诡异之处,“三小姐与那唐泊并无感情,却非要招人作婿,恐怕是另有原由。”
薛远舟顿时醍醐灌顶,怪他当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都没有细想。
难怪当时他就觉得,自家女儿与那唐泊相处时有些诡异,一点没有男女情爱时的暧昧与亲昵。
“唐泊已入我家门,如今再说这些已无用,东升,你如何看唐泊来历?”
薛德摸了摸下巴上的三角胡,思索片刻后道,“属下觉得这唐泊并不是乱军,而是成王的人!”
薛远舟感到不可思议,“为何这样想?”
“这唐泊应该是成王安插在乱军里的暗桩,属下有以下拙见,从时间线来看,开始是那江洋大盗五兄弟潜入唐家,不久后城外就发生了民变,领头者正是林溪,恰好那晚三小姐回城,结果却被乱军俘虏,常理来说,一群乱民掳劫了贵女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几乎不会放任其活着归来,
可三小姐不仅回来了,还完好无损,而在她回来之后,就自称是与心上人私奔,而这心上人恰巧就是唐泊,唐泊这厮不仅与那乱军头领林溪有关联,与三小姐也有关联,这也太巧了!大人你再细想前几日朝廷军围剿乱军一事,本该毫无悬念大胜的,结果却是战败!据那李参将所说,是有内鬼与乱军勾结,恐怕这内鬼就是唐泊!
这唐家人来江陵府的时机也很巧妙,他们借难民的身份在江陵府重新落户,却能豪掷一千两在城东买下豪宅!这是普通难民该有的家底吗?而在落户之后,她们没有急着购置田产,也没有经营营生,那他们钱财从何而来?他们可还养着一帮奴仆呢!
其中一名奴仆还来自宫中,想必大人比小的更了解,宫中老人就算退休出宫,那归宿定不会差了的,却甘心给一群无名无姓的人家做管家,这怎么都说不过去,所以总结来看,这唐家人恐怕都是成王安插在江陵府的暗桩!”
薛远舟听薛德分析得头头是道,原本持怀疑态度的他此刻是也深信不疑。
若唐莹夫妻俩听见这番话,都不得不竖起大拇指,他们还愁怎么为自己来历解释呢,好家伙,这连来龙去脉都串上了。
“可是东升,成王为何安插唐家人,他们周旋在本官与乱军之间,目地为何?”
薛德沉吟片刻,又有了自己的解释,“大人一开始与成王合作,是因为对方想以粮借道,如今看来,对方以粮借道只是个幌子,以此来转移大人您的注意力,实际是想拿下江陵府!大人,您被成王蒙蔽了啊!”
想通这一切,薛德只感觉后背发凉。
薛远舟同样如此,他蹭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成王竟敢如此戏弄我!东升,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要给成王这个老阴贼一个教训!绝不能让他毁了我的仕途!”
此刻薛远舟脑子里哪里还有清醒二字,其实自打他决定与成王合作,他的仕途就已经摇摇欲坠了。
听到这话的薛德眸光微闪,眼底有隐隐怒火,打从成王提出以粮借道这个建议时,他当初就曾劝过薛远舟。
勿要与虎谋皮,小心被他拉上贼船而不自知!
眼下,报应便来了。
“大人,眼下咱们若与成王撕破脸皮定然是来不及了,只有将计就计,借刀杀人!”
“哦?如何借刀杀人?”
“大人莫不是忘了,咱们江陵府势力错综复杂,可眼下风头最甚的当属白莲教,大人之前不是一直发愁该如何让老太爷与白莲教断开关系吗,现下就是一个好时机,咱们可以设计让白莲教与成王斗起来,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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